梁城的火已不再烧,顾晓卿与君非凰、骆成山商议半日後决定开始围城,没有饮水,梁国撑不了多久,重要的是,他们要一次逼出刘邑的所有兵马。
一日、两日、三日,第七日时君非凰与骆成山交换了坐骑,由骆成山冒充主帅前锋,君非凰则率另一支兵马前行,顾晓卿站在临时搭建的烽火台旁望著,手心全是汗。
忍了七日,刘邑终於按捺不住,大军倾巢而出,君非凰剑尖前指,所有兵士都认得,那把剑曾斩断索城帅旗。
「纵死不退!」他高喊,众人与他同举手中兵器,闪烁一片灿烂。
三万兵马随著他冲入敌阵中,两军交战,杀声震天,君非凰剑起剑落,心底默默数著一个、两个……多少个都不够,萧沐非已离开十日,并不曾传来半份军报,顾晓卿只说他家王爷不会想那麽多,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左臂中箭,他斩断羽箭,反手刺杀身旁敌将,他知道刘邑正在找他,就像他们也在寻找刘邑一样!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大滴大滴地打上战甲,更渗入陵军缠在身上的麻绳。
顾晓卿在一旁小丘上焦急观看,终於下令扬旗,手下的一万兵士由此冲入,与骆成山形成前後阵形包夹刘邑八万大军,然雨势过大,众人难以判断方向,阵形一时不成,他紧握的手更是冰凉,不是现在、再撑一下……
那端骆成山率军後退、君非凰便抓准时机领军前行,一进一退,他们离梁国城门越来越近,当众人脚下踏上乾涸圆石,君非凰更是杀得疯狂!
眼见时机成熟,顾晓卿点起烽火,而刘邑杀至骆成山面前,骆成山大声一呼,手中长刀狠狠砍落,刘邑却非省油的灯,两人一时杀得眼红,君非凰正要来助,却见烽火已然点燃!
「骆成山。」他高声呼唤,骆成山却没有听见,只率亲兵将刘邑团团包围。「骆成山!」
骆成山听见了,长刀压住刘邑金枪,毫无犹豫地对著君非凰点头,君非凰将剑柄握得更紧,转身指挥帅旗随他迅速撤退,就在此时,骆成山砍下刘邑头颅,众兵爆出欢呼,而刘邑兵士亦已一败涂地,见局势无可挽回,梁军多数弃刀逃命,相互践踏者有之,转瞬之间,染河大水竟汹涌而来,梁军为逃命勉强涉水者纷纷灭顶,唯少数几人狼狈脱逃。君非凰喘息著,与兵士站在连夜堆起的石上,麻绳在众人腰间缠成死结,在恶水之前,他们谁也不会丢下谁。看著身旁的君非凰,一名脸上沾著血的兵士几乎是感激的哭了,方才若非君非凰紧紧地抓住他,他便是那灭顶的一个。
这是他们的娘娘,和他们一起奋战的娘娘!
这一夜,梁王萧进绥趁乱逃逸,梁国开城投降,高耸城门换上陵王军旗。
君非凰没有进城,他坐在大帐中,静静地点亮萧沐非赠他的琉璃灯,那曾为他治疗脸上伤痕的年轻军医坐在他身旁,为他包扎臂上伤口。
「娘娘很幸运,这箭再偏几分,只怕这手就废了。」
君非凰没有说话,年轻军医这才发现君非凰不知何时已就著琉璃灯去看那摊在桌面的地图,他摇头笑了笑,没再多说便离去,正在入口处与顾晓卿擦肩而过。
「娘娘。」
「找到骆成山了吗?」刘邑死时大水已至,骆成山在他们面前失去踪影。
「还没。」
「继续找。」见顾晓卿点了头,他又问:「苍略呢?」
「後日会到。」
「嗯……待苍略来後,你二人清点大军,伤者都留在这儿,我只带没受伤的人就好,有多少就带多少。」
「娘娘要立刻赶往吴国?」
「对,梁国这儿就拜托你跟苍略了。」
知道他的心意难以更动,顾晓卿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只催著他快去休息,君非凰没同他争,转身就躺上床铺,疲倦及受伤後的低烧让他很快睡去,睡梦中却彷佛看见萧沐非笑著来摸他的胎记,清澈眼眸没有避开没有嫌恶,他愣愣地看著那双眼,在梦里懂得何谓思念。
无能为凤 三十二
君非凰翻著手中的军员名单,入口守将低声走入向他禀报有名士兵求见,他点点头,不久,一名年轻的兵士走入,彷佛胆怯的对著他行了军礼,他点点头,放下手中书册站起身。
「何事呢?可是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
「我、我叫苏三,娘娘……那天救了我。」
其实君非凰不记得自己何时救过他,但他笑著拍拍他的肩。「这有什麽可放在心上的?」
「娘娘要去吴国帮王爷,我也想去。」苏三抬起头,年轻的眼中有著慌乱与敬仰。「我知道一条路,可以很快到吴国。」
闻言,君非凰立刻领著他来到地图前,并派人去请顾晓卿与杜苍略,待两人来到,苏三便指著地图上一条河说他打小在这附近长大,长大後帮著爹在山里打猎养家,地况摸得熟透,又说两年前这条河不知为何突然乾涸,附近的人走官道习惯了,不会刻意去走旧河谷,久了大家都忘了,他却常常去那里捡圆石子给弟弟玩,他担保河谷绝对可以走。君非凰看著那条在他亲绘地图上的济水支流,右下角更动的时间正是两年前,许是在他来探视状况後河才乾了……
「若沿这条河谷,多久可到吴国?」杜苍略问著,眼底难得地写满欣喜。
从这儿到吴国走陆路得避山,弯来弯去浪费时间,河谷可直通,绝对可省下一半时间。「十天,十天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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