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相册显然也是不对的。本子里所有的相片都是被胶水黏在了纸页上。老人显然没有机会得到一本真正的相册,只能将普通的记事本当做相册使用。
黏在第一页的是一张非常大的相片,竖着占满了整个页面。相片中,几十个人站成了三排,穿着素净的衣服,表情神态各异,但总体有些严肃。他们以陆家大宅的大门为背景,面对着镜头,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位50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眉头紧锁。而站在他旁边的面无表情的年轻男子,白铤一眼认出,就是陆敬椿。
陆敬椿的长相和现在别无二致,只是少了很多皱纹。年轻的他显得俊朗帅气,眼睛却无神地看着镜头,似乎思绪并不在此。
这张照片看得出来已经反复被摩挲过多次,很多地方都已经发白变色。并且还有明显的水渍。其中有一对牵着一位小孩的夫妻,面部已经被磨得模糊不清了,想必应是陆明樟的父母。照片上烫金印着一行小字:“xx37年6月25日于陆家”。白铤记得,这是事件发生的前一天。
想着老人常常一人坐在这里,一边抚摸着照片一边哭泣,思念着尸骨无存的亲人。白铤的心中有些难过。
白铤又将相册向后翻了翻。整部相册像一本剪报本,贴满了残破不全的照片。大部分照片都有明显的烧灼痕迹,但有一些破坏好像是人为,特地将某个人从相片中剪去。
白铤翻到另一张照片,是陆敬椿和一个男子。陆敬椿应该是少年时期,脸显得很稚嫩,他站在照片左侧,露出微笑。而在他旁边椅子上,坐的是一位较为肥胖的青年,眉眼和陆敬椿略微有些相似。从搭在椅子上的一只手看,这张照片还应该有第三个人,但照片的右边被整整齐齐裁断了,这第三个人的长相也无从得知。
白铤眼睛迅速扫过一页页的照片。被人为修改的照片数量并不算很多,但白铤很轻易地发现这些修改都是针对一个人。有的照片被故意裁剪过抹掉这个人的身影。而在一些人比较多不好剪的照片中,他的脸就被人用小刀刮掉或用黑笔涂成一个黑疙瘩。
从这个被抹掉的人的位置中,白铤推断出这个人应该就是陆桐的生父,陆敬椿的二哥。白铤记得从日记里看到过,陆明樟是因为躲到仓库里才逃过一劫。那么他应该在仓库里听到周萱和二哥说的话了。他到底听到了什么,才会恨二哥,或是怕二哥到这种地步,每张照片都要抹掉他的存在。
但越隐藏,越能激起人的好奇心。翻完相册,白铤更加想知道这位二哥的长相了。他转过身问陆罗:“你们家有家庭相册吗?”
陆罗正在检查老人的衣橱。他摇摇头,回答说:“没有。我父亲他不爱照相。怎么了?”
白铤举起老人的相册,递给陆罗说:“我找到了你小叔收集的照片,唯独没有你二伯的,有点想知道他长什么样。”
陆罗接过相册,翻了两页,叹了口气说:“如果这本相册里没有的话,那估计就没有了。据说我父亲在50年前那件事之后,为了不陷于悲伤,更快振作,将家里所有相册都烧了。更不可能有二伯的。”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说:“这些照片,估计是我小叔费尽心机,从灰烬里和家里的角落一张张找到,贴在这里的。”
白铤看着陆罗手中的相册,心中不是滋味。时间不停地再走,而陆明樟在精神和智力上却永远停留在50年前的那一天。这个世界对他太残酷,让他一日之内失去全部的同时,连回忆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心情下,将这一张张回忆的碎片找到,并贴到这里的。
白铤摇摇头,陷入了沉默。
二人在陆明樟房里待了一会后,又将西边走廊的所有房间查了一遍。白铤发现,无论东边还是西边的房间,里面都有一个所谓的管道间。陆罗带的那一大串钥匙中,没有一把能打开其中一任扇门。
“奇怪了。”白铤握住管道间的门把,用力拧了两三下,门把纹丝不动。“你说在房间里弄一个这样谁都打不开的门是为什么。”
“不知道。”陆罗耸了耸肩,“只有待会问我父亲了。”
二人在试管道间的钥匙上花了大量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了。大宅里只有小保姆和赵医生的房间没有看过。赵医生并没有把他房间的钥匙给陆罗。二人决定先看一下小保姆的房间,然后就去吃点东西。
陆罗打开小保姆房间门的一瞬,白铤就感到自己仿佛离开了陆家大宅,回归了现代文明社会。
不得不说,相比起大宅里其他装修和家具摆放都一模一样的房间,小保姆的屋子要有人味的多。她房间里的家具和其他房间都不一样,更有少女气息一些。墙上用不干胶贴着影视明星的海报,床上放着三四个毛绒玩偶。靠门的地方还有一个不小的鞋架,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糖果色的高跟鞋。
白铤想了想,他在少奶奶房间倒也看到了鞋架,不过好像还没这个小保姆的大。
“陆罗,”白铤问,“房间里的家具不都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吗?可以自己随意换掉吗?”
“理论上应该可以吧。”陆罗也不太肯定,“可能别的人都嫌换家具太麻烦了。刚才我们去的一个空房间里有两套家具,估计小杨觉得家具太老气,把家具搬到空屋自己换了一套新的。”
小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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