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原谅把水岛的努力污蔑成沽名钓誉,甚至还故意扯后退的木内。
「同样身为游戏的创作者,你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创作者?能被这样叫的,只有像水岛那种到处吃得开的家伙,哪像我们只是用过即丢的工作人员。」
用过即丢这个词,像刀一般深深刺中泽村的心。
自己也跟这家伙一样!泽村怀抱着这厌恶感,愤怒地眯起双眼,食指朝木内一弯。
「木内先生,你衬衫那里弄脏了。」
趁这愚蠢男人上当低头查看的空档,泽村一把拽住木内的胸口,往他脸上就是狠狠地一记拳头。
「……你这家伙!」
撞到墙壁的木内,才刚脸色狰狞地吼向泽村,下一刻小腿胫骨却又挨上一记凌厉的侧踢,让他整个人痛得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这个连揍他都嫌浪费力气的卑劣男人,脸色一片惨白。就算在游戏中对各种暴力表现习以为常的人,也很少能完全承受得了真实的疼痛吧。之前嘴巴上还说得很了不起,这会儿身体却吓得不停颤抖,一看就知道是个小人。
就算同样都是心术不正,他却无法容忍木内因一己之私而妨碍整个游戏开发的行为。以前像这样有摩擦的时候,他总是会设法先调整自己的步调,跟对方混输以趁虚而入,但对木内就另当别论了,光痛打一顿还不够,他还要彻底给他来个震撼教育。
「水岛先生能成为顶尖制作人的原因,是你这种只会无聊抱怨的人一辈子都不会了解的……那个人的作品,你都是在看哪里?如果你还看不透的话,现在就马上辞职别再干游戏人了。」
发觉这个焦虑是从思念水岛的心情中发端的泽村,抓起四肢跪倒在地上的木内,咬紧嘴唇。
他没有要做报仇这种过时行为的打算。可是每想起那个对工作如此全心投入的男人,他就无法克制激动的情绪。
只有水岛,能让以往总是恣意妄为满不在乎的自己的胸口,被如此高涨的情绪给压得喘不过气。
「……那个游戏我玩得很高兴。在实际玩之前,我对那游戏只有乏味无聊的印象,就跟你一样,不愿成为帮水岛先生制作游戏的助力——唉,木内先生,到你这种年纪的家伙,就不能坦率地承认比自己更有才华的人吗?只因为不甘心就妨碍别人,那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吧?」
泽村对这个满口狡辩的男人冷冷一笑。这时的他,倒觉得木内还,满惨的。木内这种人,就像在舞台后方不甘心咬着手指的黑子一样卑躬屈膝,只会对身处在灯光和华丽布景中的演员又妒又羡,却不知为何没看到前台的人在获得荣耀的同时,也会受到台下观众毫不留情的批评。
「就算机会找上门,你也只会让机会白白溜走。像水岛先生他们那些上位者,才不会像你一样满嘴牢骚满脑子偏见。他可不是光靠小聪明和好运气就能成为一个创作者的……什么前辈嘛。都已经三十一了,却还是只在地上四处乱爬的垃圾,就别再自以为是地说教了。连这点才能都没有,却也不想成为齿轮?我最看不惯像你这样的人了。」
「你……居然敢这么说……」
泽村又往前踏出一步,将脸凑近连木内凌乱的呼吸都能感觉到的程度。
「我就好心告诉你这个前辈吧。你既不能成为像水岛先生那样的创作人,也不能成为在背后支持的齿轮,只配当个无能的人。你就一辈子为了自己的低俗而叹息吧。」
泽村不知节制的话,看来似乎命中木内的要害。看到这男人靠在墙边,双眼逐渐失去光彩,就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泽村调整歪掉的领带,才走出几步,就面色凝重地停下脚步。
就在附近的开发室门口是开着的,有某个人正往这里张望。这么近的距离,不管是他痛殴木内的场面,或是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也是一览无遗。
「你看到了?」泽村小声问向这个摆着一张扑克脸走近的男人,却得不到回应,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那双仿佛在探求什么似的眼眸,种种情感目不暇给地飞快换着色彩,就像在拼命对他传达着某种心意一样。
「水岛……」
在他开口前,水岛用动作阻止了他,最后才低声喃喃说了句「赶快回去工作」,就关上了门。
在距离电玩展只剩两天的夜晚,泽村站在步道上仰望水岛的公寓。一入夜就下起的大雨,让西装的衣摆都湿透了。再加上被横向风挂起的雨所打湿的头发跟脸颊,更显出自己撑伞有多无谓。
最后紧要关头时终于发现而欢欣鼓舞的水岛小组,就这样一鼓作气进入a版的后制阶段。好不容易克服难关的亢奋,感染了每位小组成员,搞得气氛像在半庙会一样热闹,连看在他这个旁观者眼中,也跟着高兴起来。
现在全体人员一定正在公司里,为最后的试玩而奋斗吧。他也吩咐濑木去叫了特制幕之内便当的外送。
在这段期间内,可说是不眠不休率领整个团队寻找的水岛,今天休假一天,在自己家里再次检查发表会要用的讲稿。
他明天上班时,就要进行游戏的最后总检查。到了后天,就是电玩秀登场的日子了。等这几天的展示结束后,又要回到往常忙碌的日子,为了正式发售的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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