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北部辽阔的草原上,两大游牧部族仿中土之治、汲各国之长,加上与周边各地的贸易往来不断,经年累月,渐渐成了气候——一支偏居西部,称为“大夏”;一支雄霸北方,称为“大辽”。
辽分两院而治,南院大王耶律文才、将军耶律俊才与大宋常有往来,虽然常有针锋相对之势,但关系稍近。西夏狼主李元昊野心勃勃,性情暴戾,曾在四大战役中一举击破大宋西北数万精锐,逼得宋军退守雁门关。直到庞统任飞星将军、西北总帅之后,西北军才有了重新与西夏一战之力。
数年前李元昊兴兵进犯,瞧不起庞统而立任帅,岂料两军交战数场,西夏军大败。李元昊气冲脾脏、一病不起,只得回老家休养生息去了。
算到如今,平静场面下早已是暗流交汇涌动,只待一场兴风作浪。
斥候队策马奔驰,很快就赶到了遭受袭击的小镇。一众斥候们在庞统的安排下分散开去,自行隐入了街头巷口之中,剩下庞统、公孙策等人还站在原地。
小镇上已经有许多驻守的士兵在收拾“残局”了。公孙策下马细看,发现这西夏兵马进犯得毫无条理,活像土匪打劫似的,地上稀稀拉拉地散落着被他们砸碎的杂物。
其中一个身着轻甲,留着撮小胡子的魁梧军官过来对庞统行礼:“属下见过将军!”
庞统问道:“陈大状,这是怎么回事?”
被称作“陈大状”的这位本名暂且无须提。此人是李军属下的讨西将军,长年领军驻守西疆村镇,和西夏军队打交道如同家常便饭。
他蓄着精心打理的须,看起来十分有些铁汉柔情的意思,但实际上本人能说会道,嘴张开了就停不下,仿若专门负责给七大姑八大姨调节邻里琐事的状师,这才有了“大状”这个滑稽的花名。
陈大状听见庞统问他,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李元昊那瓜娃子不知怎么回事,龟壳子里缩了几年,终于探头变成个成精的老鳖了!最近几周一bō_bō地往俺这儿派骑兵,一开始还算他讲点道义,好歹是白天派人来,结果昨晚不知打了什么鸡血,突然搞个榔头的夜袭……将军你说说哎,这几个镇子里面都是些老百姓,他咋能这么干事儿呢?他从前莫不是干土匪的吧?打砸抢也不带这样的啊……”
这话俗中掺理,四方口音混杂,听起来居然颇有些天下一统的气度!
公孙策扶额,没想到自己居然福至心灵地和这位“大状”英雄所见略同了。
李军深知这位下属说话琐碎的性格,赶紧出声打断陈大状的长篇大论:“那伤亡情况呢?”
“唔……那骑兵过境速度颇快,跑进人家院子里就是一通抢。死人倒是没有,但是伤了约有三四十个!”陈大状算了算,严肃道,“另外还在周围发现了大军驻扎的痕迹。”
庞统无意识地摩挲着腰侧佩剑上的纹路,道:“带我看看去。”
陈大状得令,领着众人往镇里走。由于要躲避西北长年风沙的缘故,这些村镇都算不得多大,不过一会儿他们就几乎把镇子走过了半边。
“陈将军!”街道边,有几名挑着满担子石砖路过的小兵冲陈大状打招呼。
“哟,饼子!过来过来!”
其中一个身量挺高的小兵把担子交给旁边的同伴,在身上蹭干净脏兮兮的手,一路小跑过来:“将军好!”他突然眼尖地看见了后面的庞统,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啊、啊,大帅,是大帅!活的哎!”
几人都被他逗得前仰后合。本来因为西夏突袭之事还满脸严肃的庞统也跟着笑起来,觉得这名小兵实在挺活宝的。
陈大状介绍道:“这是我手下的十夫长,叫他饼子就行。”
饼子挠着头不好意思状:“属下失态、失态了,嘿嘿。”
“饼子是当地人,认地形很有一手,”李军也认识饼子,对庞统几人说道,“这次也是他最先发现驻扎痕迹的。将军,可以让他为咱们领路。”
饼子性格直爽,听说要给庞大统帅领路积极得很,一路边走边说些当地的风俗、气候情况。公孙策脑中好似藏着大宋地理志,偶尔会接上几句,倒是能跟他聊到一处去。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然走出了小镇。
公孙策抬头看去,被周围景色吸引了——地势从小镇脚下延伸出去,越远越高,最终连成了一段起伏的山丘。山丘囤了些难得的水汽,生长出大片带叶子的草木。只不过正值寒冬,叶子落尽,只剩下光秃枯枝和漫山遍野的惨白落雪。
陈大状叫上几人守在镇外,饼子带剩下的人走进林子里,七拐八拐地绕了一会儿,指着地上说道:“就是这里了。”
公孙策跟着李军他们走过去看。他虽然不太懂行军,但是还是能发现雪地上一些明显是人驻扎、活动的痕迹:“这种痕迹大概囊括多大的范围?”
饼子比划道:“我前几天上山捡柴,发现从这里到山林深处,大概有几里地都有这样的痕迹。”
“几里地?”公孙策抬头想了一会儿,问庞统,“那起码有上千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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