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妃找我取药时,我本来准备给的不是它。这药太霸道,人死的时候痛不欲生,且无药可救。”孙子林拇指摩挲着扇骨道。
“你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伯乐?”孙子林摇着折扇,“我是灵均的伴读。”
“哦?”霍青这才明白飞天水榭的一幕原来并非巧合,“什么时候相中我的,之前的交情也是你们棋盘中的一个?”
“非也,”孙子林一贯吊儿郎当的强调变得严肃,“我之前是真心与你相交。只是后来世事难料,你分到良妃寝宫,又深得良妃喜爱,我与灵均才将计就计。灵均要坐稳这个位子太不易了,他心怀天下,雄韬武略,我知道他是最适合那个位子的人。”
“所以你来祝他最后一臂之力。”霍青倒是十分佩服萧灵均,孙子林说的没错,他的的确确比任何人都适合那个位子。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孙子林肃然。
萧灵均知道霍青中了红颜枯骨的时候,跌撞着差点摔倒,他站在冷宫里,脚步凌乱,一下撞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砰地碎在地上。
“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霍青笑答。
右手扶住额头,古怪的笑声,伴随着呜咽地悲鸣从这个年轻的帝王身体里发出:“……你知道我的心思……你在惩罚我。”霍青走近萧灵均,萧灵均用手挡了一下,霍青看见他的泪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滴落。
推搡的力道在霍青的坚持下渐渐变小,霍青温柔地环着萧灵均:“明天下旨赐死我,我可不想等着化为枯骨。”
一只乌鸦嘎嘎怪叫,回音在冷宫久久飘荡。
灵武十一年,萧灵帝下旨赐死霍青,举国同欢。
第20章 第二十章
阮翕带着霍紫东躲西藏,追兵不断,他逃到江南,才将尾随他的一众官兵甩掉。霍紫一路上受尽路途折磨之苦,现在到了江南又高烧不退,阮翕安顿好霍紫等她身体完全好起来,才抽身离开,赶去萧京。
萧京皇城洋溢着喜庆的氛围,有的人家居然还挂起了红绸子,在风中飘飘荡荡。也不知道是什么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正则殿人去楼空,阮翕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宫殿,华美的摆设上积满了灰尘,空气弥漫着腐朽的味道。皇宫之大,他完全没有一点头绪,于是他潜入毓秀宫,整个皇宫他熟悉的就只有那个他不想熟悉的人。
林默染的武功与他相比只是稍差了几分,所以当他用剑柄轻叩窗户的第一声,林默染就睁开眼睛从床上翻下,月凉如水,月影下的枝桠像湖水中摇摇招摇的荇菜。
“师兄。”仿佛隔着千年,林默染眼睫低垂,看不清表情。
“霍青在哪?”师兄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从胸腔发出的声音低沉磁性。
“呵!”冷笑声让阮翕不安,“他死了。”
阮翕道:“你胡说什么!”
林默染痴痴地笑:“红颜枯骨,他现在应该烂成一架白骨了吧。没看见萧京皇城百姓四处挂红绸吗?就是在庆祝他死了。这祸国殃民的再世妲己死了。”她装模作样地叹气,“可惜你回来的晚了点,不然就可以亲眼看着当今圣上亲手砍了他的脑袋。就在玄武门那,你来的时候经过那里了吧。那时真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他一个太监倒是死的体面。”
眉头深锁:“萧灵均的宫殿在哪?”
……
萧灵均大病一场,昨天的早朝也没有去,御医诊断是心疾。这活人硬是咳出血来,何况是九五至尊的血,太医院忙得团团转,只希望萧灵帝莫名其妙的疾病能来的快去的也快。
是夜,大殿中央的软塌上赫然放着一架白森森的骨架。萧灵均坐在旁边的地上,头发四散,骨节分明的手看起来没了血色,缓缓地摸上白骨,将脸紧贴着白骨:“你用这个办法怪我,你怎么忍心。”
“萧灵均!”
无视来人的声音,萧灵均伸手树起食指放在口边:“嘘!别吵醒了霍青,他睡着了。”
来人单手将萧灵均拨向一边,一脸诧异:“你说这是霍青?你这是什么鬼把戏!霍青呢?”
“霍青,”萧灵均突然眼神恶毒,“他该死,可是他怎么不肯等我一起死。”
“霍青真的死了?”阮翕看着疯疯癫癫的萧灵均,又看他猛烈地咳嗽,嘴角咳出一丝鲜血,可他不管,整个人开始魔怔了扑向霍青的白骨。
红颜枯骨,阮翕入目的一具白骨,再也不是那个陪着他爬雪山在草原上生活的活生生的人。
林默染正站在殿外,见阮翕出来道:“我还以为你连他的尸体都要一并带出来才会罢休。”她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我与你情投意合,为了和你在一起,师傅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这么多年的情分比不上一具白骨吗?”
阮翕错愕。
林默染接着说:“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进宫为妃,你以为随便逃去江南就真的可以随便选进宫里,以我的身手,我若是不愿,旁人能拿我怎样?我为你牺牲如此。你居然爱上别人。”
阮翕终于肯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林默染眼角滑泪:“师傅早就效忠皇上了,你不知道?也是,你的性子根本不会管这种事情。你对家族事业一点也不关心。我被送进宫,只是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你不会真以为萧灵均身边几位宠妃就只是宠妃这么简单。”
“呵……”林默染慢慢靠近阮翕,后者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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