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里包恩也并不是总不在家。每当他在连续好几天都早出晚归之后,就会有一段时间不短的小假期,这个时候两人就会在天气晴暖的日子一起出去逛逛,去附近的公园,去远一点的札幌,去再北边的冰天雪地。然而多数时候,两人还是懒懒地待在这个50平米的小公寓内。
心情好的时候,里包恩会教纲吉一些奇怪的知识,比如如何才能快狠准地瞄准一个人的弱点,再比如如何乔装成一个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物,如何判断武器枪支的好坏,如何给枪装上子弹……即使纲吉从来记不住,男人也总是威胁说什么下次再说错就用枪托敲小孩的脑袋云云,却也总是没实现过。
里包恩有时会想,也许生活就是这么的平淡简单。偶尔他会在惊心动魄的条件下为了挣钱而出生入死,那个时候他会为了自己满手的鲜血而产生浓浓的自我厌恶感,而他如今发现,这种自我厌弃居然因为小孩灿烂的笑容,因为那双清澈的暖褐色眼眸,因为那总是印在他脸颊上的吻而大大减轻。原来自己也并不是十分喜欢那样沐浴在血里硝烟里的生活,原来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更能触动他心中最轻柔的那根弦。
一次他好不容易解决掉一个难缠的目标,自己也被目标人用小刀划伤了手,那个时候他想到的居然不是立即回家处理好伤口,而是担心蠢纲看到伤口之后会哭泣——尽管那个时候纲吉已经十岁了,再不像以前那般好哭——于是他在回家之前拐进了一家小诊所,死活不肯听大夫的好好包扎,而是仅仅贴了个不起眼的创口贴才回到家。
没想到小孩居然眼尖地发现了,并且一阵大惊小怪,非要给让里包恩去医院,在里包恩不屑的一顿嘲讽下才冷静下来,最终二人以纲吉重新给里包恩包扎达成妥协。
这几年来恐怕纲吉学得最熟练的就是如何给人包扎伤口了。从一开始抹个碘酒都像是和稀泥一样,用棉签戳得里包恩满头的冷汗,到现在手法纯熟地为里包恩上药、处理伤口、缠绷带都做得井井有条,小孩曾经默默地吐槽道——即便废柴如自己,将来也可以当个男护士之类的。
纲吉小心翼翼地在为男人手掌的虎口处缠上一圈一圈的绷带之后,沉默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说:“里包恩……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了?”
里包恩挑眉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屑:“危险?蠢纲你知道什么叫危险么。”
“我当然知道!”纲吉有些激动,忙反驳道,“每次出去你都带着枪,还总是不告诉我要去哪里,回来的时候也常常一身的伤……” 纲吉说到这里,那双琥珀色眼眸里的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里包恩却是坐不住了,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掏出怀里的陪伴他多年的□□直直地指向纲吉的额头:“蠢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总是一身伤了?嗯?告诉我,让我把它打下来,让它好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一身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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