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轻轻地响起,躺在床上的纲吉皱了皱眉,半睁开朦胧的睡眼,翻了个身。
“你回来了。”因为被吵醒,声音略带了点低沉的沙哑。他从被窝里抽出胳膊,在枕边摸索着。
“不用看了,现在是两点半。”男人说着,微微摇了摇头,“你怎么又醒了,我动作已经很轻了啊……还是小时候的你比较可爱,一旦睡着就是雷打不动,再怎么吵也休想把你叫起来。”
“唔……我也不知道。”半睡半醒中的大脑还是很不清楚,里包恩吐出的一长串句子这会儿听来就像是符咒似的,轻飘飘地从意识外飞走。
但有时他自己也很奇怪。不论里包恩的脚步有多么轻,自己总能在他回来的那一刻醒过来,并且下意识地去拿枕边的手机,看看现在是几点。
有时是凌晨四点,有时是三点,没什么大的差别——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时间,大概是强迫症?他在白天无聊的时候偶尔会这么反思自己。
然而时间久了,连里包恩都看出自己的这个小习惯了,偶尔居然会主动告诉他是几点。不过最近一两年里,他怎么觉得,里包恩从外面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提前了?
男人似乎是轻笑了一下,房间里安静了几秒之后,纲吉感到有柔软湿润的触感从额头传来。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里升腾起来,纲吉努力睁大了眼,一下子就看到黑暗中在自己面前放大的里包恩笑意盈盈的脸,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怎么样,有香水味么?”男人唇形好看的嘴吐出这么一句饱含戏谑的话。
“有啊,呛死人了,快去洗澡去!”纲吉怒气冲冲地喊道,绝不承认自己的脸在刚刚红了一瞬。
意识有些混沌,隐隐约约听到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纲吉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从窗帘里透进来的如水月色,然后又闭上了眼。
没过多久,他便感到身下的床微微陷了下去,带着淡淡薄荷味的男人的气息包裹而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轻轻从背后传来:“睡了么?”
过了好半天,纲吉才懒懒的答了一声“嗯。”
男人嗤笑了一声:“睡觉还不好好盖被子,待会儿半夜的时候又要我抱抱了。”男人说着,抬手把纲吉周围的棉被掖好。
纲吉不满地翻了个身,他想反驳“谁会让你抱”,却被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困意席卷,意识渐渐沉沦下去。
里包恩看着男孩安静的睡颜,却深深地皱起眉头,他像是第一次见到男孩一般,细细地打量着他。
睡梦中的男孩双眸轻闭,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覆盖在眼睑上,光滑小巧的鼻翼轻轻地翕动着,粉嫩的唇微微张开。一绺柔软的暖褐色碎发搭在光洁圆润的额前,随着男孩呼吸的频率而上下起伏。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单纯犹如白纸般的孩子,与记忆中那个初见时坐在里包恩家门口的台阶上、傻傻地哭泣着的小孩并无半点不同。
不,也许还是有一点不同的。小孩原本那肉嘟嘟的双颊逐渐清瘦下来,偶尔从侧面能看出一丝棱角,那双现在紧闭着的又大又圆的恍如琥珀色的眸子也似乎有了变化,虽然依旧是那么的清澈明亮,大大的宛如两汪明净的湖水,但却悄然少了一丝儿时的憨态可掬,多了一分独属于少年的清秀俊俏。
这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
里包恩想起刚刚在酒吧发生的那场令人不愉快的谈话。
他并没有告诉纲吉,其实自己并非是去寻什么yī_yè_qíng,而是去见一个“老朋友”。
不,其实这样说也不准确,毕竟,他与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要说起来还真不怎么纯洁。
凯瑟琳发过来的短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好久不见,今晚能出来一趟吗?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身边的那位孩子的事情。(凯瑟琳)”
后面附上了见面的时间和地址。
里包恩本想无视这条短信的,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这个女人的短信了,对此他一向是置之不理。他对纠缠不休的女人一向没好感,更何况两人即便曾经有过来往的经历,也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骚扰他。
还说什么要和自己谈谈纲吉的事,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在女人的短信中见到。这大概是女人为了让他赴约而想出的新手段?
啧,真是愚蠢的女人。他这么不屑一顾地哂笑着。
然而随着愈加逼近两人约定的时间,里包恩不知怎地,却越来越在意这条短信了。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身边的那位孩子的事情。”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和自己谈纲吉的事情?
他想来想去,印象中凯瑟琳和纲吉见面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理由跟他谈论蠢纲的事情呢?
只记得,她似乎对蠢纲的事情比较在意,还问过自己一两次蠢纲的情况——难道蠢纲身上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他猛然间记起六年前那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经历。那群用子弹打伤了自己左肩膀的人,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掳走纲吉。这几年来,偶然间他还会时不时地想起这件可疑的事情,然而太过安逸的生活却迟钝了他作为杀手的敏感,而总是让他产生一种近乎于自欺欺人的幻觉——仿佛那件事情不曾发生,仿佛并没有那样一些试图掳走纲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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