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含了一大口饭菜,放下碗,吐词不清的说。
辰溪几乎很少会看见锦儿如此失态的样子,伸出手用袖子去擦锦儿嘴角的饭粒:“低妆,恩,他……”说着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破布,破布里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凉伞放下筷子,想锦儿吃得真快。
自己不过喝了杯小酒,捡了片小菜的时间,锦儿就把那一碗饭给吃完了。
凡人讲究的是细嚼慢咽,一向斯文的锦儿如今怎么学会了狼吞虎咽呢?是和谁学的?崇仁吗?崇仁吃饭就是狼吞虎咽,好似有人会抢他饭碗似的。
可是怕是谁见到他的这个吃相,都没有胃口了,还好仙人一向不吃饭,到了一定的阶段就完全不会饿了。
传闻中的仙人,就是这样不食人间烟火。
可怎么又突然想到崇仁了,凉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是什么?”锦儿问。
辰溪耸耸肩:“你打开就知道了。”
锦儿纤长的手,触碰着破布,像是在触碰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凉伞也在期待这破布里会装有什么,会不会是传闻中的血玉?听说血玉是神的眼泪,很珍贵的宝贝,比某些上古神器还要厉害。
低妆就有一块血玉簪子,虽然事实证明那血玉簪子并不是神真正的泪。
因为哪会有神将泪滴成一块玉簪?
“这是什么东西?”
锦儿拿起破布里的玉,放在手中掂量,又见玉的背部写了几个字脸色一惊:“低妆?你到底把我的低妆怎么了?”
他将玉握在手中,放在胸口的位置,神色痛苦。
辰溪仰头喝了一杯酒,他的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恩。”
锦儿没有谦虚,因为在辰溪面前,他不需要谦虚。
纵然辰溪没有杀神的力量,却也有乱世的魄力。他仅凭他自己,就可以一夕之间杀掉一座帝国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锦儿一直比辰溪厉害。
但是辰溪知道锦儿的身体状况,知道他熬不了多久,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他在等,一直都在等锦儿有一天受不了的时候。
如今,这个所谓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他却不开心。因为以前的他怕锦儿,怕锦儿会毫不犹豫的除掉自己。
而现在,他怕锦儿离开自己,永永远远的离开。
在知道锦儿的心里装的只有低妆的情况下,辰溪又怎么去魅惑锦儿?
那些年,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永无出头之日。
他真的怕极了锦儿,尤其是这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袍,于是他捏碎了酒杯,用流淌着黑色液体的手猛的抓住了锦儿的胸口:“你喜欢白色的衣服,是因为你以为衣服上不会染上任何不干净的东西么?”
“恩。”
正是因为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有过大的战斗了。
所以他的衣服一直都很干净,不像以前,时不时就有一场战斗,衣服不是破了就是脏了。
他喜欢干净,容不下任何瑕疵。
“可是这次你应该穿黑色的,因为我怕低妆见到你受伤的样子,会心疼。”
锦儿落寞一笑:“他不会心疼的。”
辰溪会然,他们的友谊谁也看不透。
这个时代,谁也不会相信,两个魔与魔之间会有‘爱’的诞生。
不管谁在成魔之后,除了yù_wàng越来越强,其他七情都慢慢淡化了。简单来说,就是魔根本很少有‘友情’和‘爱情’。
这是自天地以来不变的规律,谁也不信改变它的会是锦儿和低妆。
而低妆和锦儿的承诺只是一句话而已,轮回咒早在上古时期就失传,锦儿又怎么会这种咒语?
只不过,是一句承诺而已。
但锦儿却为了这句承诺,当牛做马了十几万年……
辰溪咬牙:“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可以受伤,却不可以死,因为你是低妆活着的唯一寄托。你和低妆一样,允许对方受伤,却不允许对方死。只要任何一方消失在这个天地,另一方也会悄然死去。”
他们活着,只剩下了寄托。
辰溪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啊!
因为他们彼此都以为自己只剩下了彼此,而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事便是孤独。
倘若有一天,彼此失去了彼此,彼此又还有什么活下来的念想?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很久以前低妆有深爱他的屏玉,锦儿有敬仰他的辰溪。但只是一个寄托,和一句承诺,让他们走到如今这般田地,抛弃了不该抛弃了,却留下了本来美好如今不堪的情谊。
辰溪放肆大笑着:“低妆,锦儿永远的主人。哈,永远有多远呢?比我站在这里,你站在那里,我走向你的距离,还要远吗?”辰溪跪倒在锦儿的脚下,泣不成声。
当年纵横五界的他,如今也像个孩子一样。
“低妆,我的低妆。”锦儿不忍的闭上了眼,在反光的灯下,显得特别安详。他承认,他和低妆就像是一朵双生花,只要其中任何一朵死去,另一朵也活不了多久。
而半江离开了一会,接着一颠一簸的走了出来。此刻的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受过伤得样子。再往后看,他拉着一条铁链,铁链之后绑着一个人。
那个人,很好看。
锦儿看着他,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这个人是谁呢?好熟悉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你身旁,你会不会嫌弃
拿起经书,和尚盘坐在小溪边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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