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给何青重复了一遍:“是上你上朝去,皇上要在殿上封你,结果一找人,不在?这不让我来了么。”接着还是要抱怨几句,“真是,这什么城隍庙,破成这样,让我好找。到时候去晚了,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啊。”
何青独自坐在轿内,外头小李子的抱怨有一句没一句地传进耳朵。平日里永远阳光灿烂的小伙子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嘴角却是下垂的。用何青的话说,就是“一天到晚怨天尤人,哭丧着张脸给谁看啊!”而他现在就是自己平时最嫌弃的人之一。
早朝已经退了,韩邵晟命人何青来后直接带到蟠龙殿接见。
原本他是对这个小小的乞丐不介意的,昨天他走了以后,韩邵晟也是知道她离开的原因。但也正因此,让他寝食难尤。
如果那些底层的人都是以这样的心情生活的,那他当这个皇帝有什么用?从小就背着的治国之道都是枉用。既然如此,要想改变这个现状,就要开这个先例。而他选择何青来当这个第一人也是机缘巧合,别无其他。
韩邵晟在座椅上坐了很久,又将自己一意孤行的想法重新设想了一遍,还是决定试上一试,不失为一件好事。
没多久,朱红的大门被推开,小李子躬身进来:“回皇上,何青来了。”
接着,何青便还是那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跟在小李子身后走进了这个富丽堂皇的殿堂。
何青先前的衣服给人换了以后就没找回来过,现在这件比之前的更破不说,还是没洗的,臭。
韩邵晟离他那么远都能从他这更破烂的衣服上闻到那股味道,不由没好气地问道:“衣服呢?”
何青愣了愣,这才知道是问的那件好衣服,老老实实回答:“扔了。”
“扔了?”韩邵晟两只眼珠子都可以给他掉出来,不是说他将衣服扔了,而是眼前的何青身为一个乞丐,如此名贵的衣服居然轻而易举地扔了?
何青老老实实的眼睛对上韩邵晟要掉下来的眼睛:“是扔了……您要回去的话,我可以回头给您捡回来……”说到最后都没气了。
韩邵晟以手扶额:“行,你行。”又指退了小李子。单单就看着对面的何青,看了半天,看得何青别扭得要死,自己的惊讶也消了:“你叫什么?”其实韩邵晟知道他的名字,毕竟他是皇帝,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知道的?但他出于尊重,还是要问的。
何青吞了口唾沫:“何青。”但何青的思维还是在那件衣服上,当然,他是知道皇帝要召他来当个官什么的,但他不想啊,所以还是得把话题扯到衣服上,表情也极为丰富,就像歌马屁精似的:“皇上,您要不要我现在就给您把衣服拿回来?那衣服可能脏了,我回头给您洗洗,干了给您送来?”
“……”
“哦!对,您怎么会要这么件衣服呢,您的衣服多了去了,这衣服放您柜子里,算得了啥呀,要不然这样吧,我……”
“我决定……还是要回来。”在何青滔滔不绝的话语里,韩邵晟一句话彻底堵住了何青的嘴。
之后的半日,何青就来往了城隍庙与皇城捡——捡衣服,拿回来,洗干净,晾晒,还皇帝。
韩邵晟说的这一句话在他的人生里是很重要的,因为在他的后半生里,一直有个好死不死的人经常给他讲一个故事,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小晟阿~你还记得个把年头前,有个皇帝问一乞丐讨衣服的故事喂?我是不怎么记得了,要不~你给我说说?”
☆、第 11 章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话说得不是毫无根据,而是有迹可循的,何况像何青这样的情况,连根腿毛都不是的,就更轻而易举了。
时间早就已经过到了两个月后。
何青在皇帝的蟠龙殿里游来荡去,往外头瞅瞅,韩邵晟还没来,何青偷偷跑到蟠龙殿连接着韩邵晟寝宫的门处,再瞅了瞅,真没人,开门,进去。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好何青风风火火将乞丐村建成了,也刚好何青在蟠龙殿里头来来去去,皇宫混得比家里还熟。
如今何青成了全京城乞丐膜拜的对象,比爹妈还亲,每天阿弥陀佛给供着。
而何青最近在跟韩邵晟协调一件事,就是上朝的问题。
不是说何青懒,怎么说那些个有资格来上早朝的皇宫大臣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这样的人摆在那里,家里头自然是住在离皇宫近的地方,早上鸡打鸣了还可以多窝上一会儿。而何青不同,乞丐村在郊区的,京城内部到皇宫有段距离,那是大臣要走的路,京城内部与外部有段距离,外部又与郊区有段距离,所以何青每日何止是鸡打鸣,睡下没多久就要拖拉着身体起来了。
要不是年轻,他早就积劳成疾了,他知道这种事是不能一上来就跟韩邵晟讲的,没事的会以为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所以在乞丐村建成以后,何青也算做了一件大事,他想想,是得跟韩邵晟讲讲这事了,不然他迟早得因为睡眠不足给累死!
为什么何青现在一口一个韩邵晟叫得这么琅琅上口呢?其实当着对方的面他是不敢的,只是何青没事就跑那个“兆园”去找秀儿吐口水,吐来吐去就知道皇帝叫“韩邵晟”,再然后,反正皇帝不在,直接说人名何青倒还觉得痛快,就这么背地里给叫过去了。
而现在,乘着韩邵晟去见那克成诺的这会儿当,何青偷偷摸到了韩邵晟的寝宫。
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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