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反抗,也不能逃走。已经全身污浊的自己,连作梦的权利都没有。
看着月花胸前那朵因为激情过后而娇艳亮丽的兰花,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只是用烟管轻轻抚摸着兰花。被李一抚摸,月花的皮肤马上就产生如痉挛般的疼痛。
“月花——”
李再次呼唤月花的名字。
月花慌慌张张当场跪下,用手顶着地低下头。
“……是,遵命。”
“不要忘了,月花。”
在视线的前方,月花看见李穿的鞋子。无声无息地瞬间蹲在月花面前的李,将手上的烟管伸向月花的下巴处,然后用力托起月花的脸。
凝视着月花的李,平静地笑了一笑。可是他的瞳孔里有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看穿一切、将一切都掌握手中的这个男人,用冷冷的语气追加一句——
“你身体上所有的一切,就连一根毛发都不属于你自己。”
彻底做好傀儡娃娃吧——月花第一次对李的话产生反感。
4
晚上八点左右,欢乐街上的新界乐理才终于热闹过来。
娼馆、妓楼、茶馆前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顿时整条街成了一片橙色。处处都是脂粉味、女人们的娇笑声和喝醉男人的大笑声此起彼落。
与外滩边的俱乐部、舞厅不同,这些地方所呈现的气氛非常独特。
鸦片的香味加上酒的味道。在慵懒、排他性浓烈的独特气氛当中,西装革履的租界男主角们,忙着在照亮了黑暗的书寓檐前出出入入。从上海第一茶馆“青莲阁”进去后,由专人引导往里走,就到了知道的人才知道的妓楼“青云楼”。
豪华绚烂的栏杆雕刻,采用了大量金色和朱色。以鲜花装饰的桌面上,放着一盘盘刺激食欲的料理。另外,在特别设计的舞台上,还有身穿华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们在唱歌跳舞。
“来来来,不必客气,多吃一点。酒够吗?”
“谢谢您,领事。”
蓄着髯须的英国绅士,殷勤地对着盛装出席的威廉劝酒。威廉虽然笑脸以对,但却不由得悲伤起来。
纵然他装出一副扑克面孔,记忆还是瞬间被拉回到昨夜的激情一事上。
他曾经想说,那么虚幻的事情,会不会只是一场梦。但是残留在身体上的那种倦怠,既不是宿醉也不是鸦片造成。
留在肩头上的指甲抓痕,更证明那不是梦。
他和那位名叫月花的佳人,在或许有某人目睹的场所,曾经像野兽一般享受鱼水之欢到浑然忘我的境界。
那一瞬间的记忆是暧昧的。相信月花应该也有同样的感觉吧。
所以在他抽出插入月花体内的yù_wàng瞬间,神志突然清醒过来的月花,才会羞怯地全身颤抖。
威廉并不打算让事情就这么结束。但是,已经入侵意识的酒精和鸦片,阻挡了他冷静的判断力和思考力。
——等等,月花!
他拼命喊,但月花仿佛像在逃命似的一溜烟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他想追,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他双脚发软,世界也在摇晃。带着逐渐熄火的意识,他频频唤着月花的名字。
——月花。
醒来时,他已经身处位于上海的住处。是在法国租界华厦当中的一个房间。
至于是如何回到这里,他完全没有记忆。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梦,但事实并非如此。
因此,为了让梦返回现实,为了拾取记忆的片断,威廉打算今天晚上再回到原来的地方看看,但偏偏事与愿违。
过了中午,他接到英国总领事要举行餐会的通知。基于所处的立场,他不能拒绝,只好盛装出席。
“不要板着一张脸嘛。”
发现威廉面无表情专心啜着老酒,同桌的汤玛斯·马克雷佳主动跟他打招呼。
他在沙宣商会担任要职,年约五十多岁。
他和威廉的父亲在学生时代好像曾经见过面,所以威廉来上海之后,就莫名其妙过来攀交情。
这个人表面上看似亲切,骨子里却不知道在卖什么药。老实说,威廉并不喜欢这种人。
“没这回事。”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
“瓦林佛特伯爵帮了我很多忙。我希望能够代替伯爵好好招待你在上海玩个痛快,所以特别麻烦总领事设了今天的宴席。美酒、佳肴,还有女人——都请尽情享用。”
“谢谢您的抬爱。”
或许是醉意清醒了大半的缘故,这种以恩人自居的说法及卑微的言词,让威廉直皱眉头。
到上海第一次见到汤玛斯的时候,威廉实在想不透比自己更重视礼仪、甚至严格奉行苦行主义的父亲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但是,您最后一项美意我心领了。”
威廉可不想欠这个人任何人情。在月花的身体还在自己脑子里萦绕不去的状况之下,他不想碰其他女人。
“不要这么见外嘛。你在上海的时间不多了吧?不妨就利用这几天试着制造一些回忆。你马上就会知道这家店的娼妓和其他店的味道完全不同。”
仿佛刻意打断汤玛斯的话似的,热闹的铜锣声突然响起。
铜锣声响的同时,舞台上的屏风前,出现了三位身着艳丽华服的女人。她们用扇子遮着脸,像溜冰似的滑进舞台。然后,乐师们用二胡、古筝、琵琶开始演奏。
暧昧的音程明显和西洋音乐不一样,是只有这块土地才有的音乐。在嘹亮、优雅的乐声中,主角在三位舞者的引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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