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大部分的苏联人当然都是善意的,华国人来苏联工作时,都会笑脸相迎,帮助他们适应不同的环境,可是人有善恶之分,谁没有遇到一两个人渣呢?
羽绒厂新去收鸭毛的那个地方上有自己的保护势力,他们对晏祥的工人不满意,其中最重要的是没有给他们足够多的好处,也就是保护费没有交足。所以,挑衅的事情接连不断。晏祥并非不想要息事宁人,与地方上打好关系也是顺利做生意的一部分,只是这个地头蛇很会看人下碟,对当地其他的厂子也没有多过分,专门挑着从华国来做生意的人下手。
“如果是合理的退让也就算了,但是凭什么专挑软的柿子捏!”晏祥胸口的火气很大,他很想指着那些人的鼻子问,难道他长着一张很能被欺负的脸,不只是他,还是说华国人长着一张很容易欺负的脸?!
晏青递给晏祥一只桔子,“二叔来吃桔子压压火。”
唐纳德盯着桔子看,然后有些疑惑地问,“我最近在深入学习华国生活常识,不是说吃桔子上火吗?为什么你要让晏二叔吃桔子。”
谁是你二叔,晏祥瞪了一眼唐纳德,又一脸嫌弃地推开了晏青给的桔子,他还记得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岳先生,你在苏联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忙找个合适的解决方式。”
原来以为自己能处理这个问题,但到最后反而添了一肚子气的晏祥只能回头求助于岳藏舟了。这家伙最近闹出的动静很大,不知道的人看热闹,仅仅以为高山武术队很火,但知道内情的他已经明白了岳藏舟与苏联一部分人的关系不错。这个时候脸皮已经不重要了,而关键的是心里的气找个方式发泄出去。
岳藏舟不想说晏祥认为的‘不错’含有很大的水分,他才把一个深坑填好爬了出来。对于晏祥遇到的情况,能说只有一个彻底的解决方式,那就是华国日以千里的发展起来,那么作为一个华国人就能在异国他乡挺起腰杆做人了。在此之前,想要真的从根源上解决不可能。
“晏先生遇到的问题,我也很想要帮忙,不过这里不是国内,很多事情都不能按照常理来论。恐怕只能找几个说的上话的人在中间调停,不过主要还是和气生财吧。”
和气生财!听到这四个字晏祥反而更加生气了。生个狗p财,上一个敢给他这么大气受的人已经不知道去哪个犄角格拉里面吃灰了。
晏祥皮笑肉不笑问岳藏舟,“那么要有多少和气才能生财呢?!”
“晏先生对苏联的情况看来仍旧不是十分了解。如果你的厂子是在莫斯科,那么一顿饭就能生财了。但是在其他的地方就要另当别论了,如今大大小小的地方势力相互之间都是纠葛不断,想要不妥协的可能性很低。”
岳藏舟把刚才晏祥扔出去的桔子又放回了他的手里,也劝他吃掉压压火,反问了一句,“如果这个时候,莫斯科的人真的有办法,你觉得地方上会这么混乱吗?”
晏祥想到如今的苏联情况也是沉默了,确实这个时候政府的掌控力已经弱了很多。
“那么按照岳先生的意思是?”
“自古以来都是富贵险中求,羽绒厂赚了很多钱,早就让人眼红了。要说你们没有事前打点到各个关节也是事实。”岳藏舟反而问了一个不太相关的问题,“你们赚的都是卢布吧。苏联对合资企业的规矩也多,你们的收益都是卢布,这些恐怕都还积压在手里,没有盘活对不对?”
这当然也是晏祥烦恼的另外一件事情,他也看到卢布已经开始贬值了。这些钱又不能马上换成人民币,在外汇的兑换上都有严格的规定,公司的账目一笔笔都要清楚,去黑市换钱的风险很大。他们的羽绒服厂里面并没有一个大胆的岳藏舟,没有人敢做主把钱拿出来投入股市,这年头股市对于华国人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更何况是外国的股市。
“其实,一个烦恼会把另一个烦恼解决掉的。”岳藏舟说的有些没心没肺,但是他直接指出了晏祥更加需要处理的问题,“在劳工纠纷上,我建议你‘破财消灾’,要是实在有气,就出一笔钱让上面把那些挑事的人逐出那片区域,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那里绝对说的通。而你心中希望华国人不再被人欺负,远远不是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就能解决的问题。老话说的好,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很多的事情要从自身上面来解决,而不是想着认识多的人就够了!”
好吧,作为一个隐形中无意识靠着关系才能畅通无阻的晏祥,已经在苏联体会到了要改变他的处事方式。而岳藏舟又投下一颗雷,“有些话我不应该多说,但你是晏青的亲人,那么我多讲一句,作为一个厂子的负责人,你应该关心的是怎么解决囤积在账目上的日益贬值的卢布,多留一天你们就多损失一批。这个问题,难道不严重嘛!”
“岳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呢?”晏祥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傲气,虽然那些傲气也看不见摸不着。正如岳藏舟所说这个卢布贬值的问题才是大问题,处理不好这些年他们就做白工了。
岳藏舟没有卖关子,他在晏祥出现之后,就想了他们之间是不是能有合作。没有想到晏祥这人虽然有些傲气,但为人上也是端正的,能想要为工人在国外讨个说法,起码性子很正。那么选择他一起合作也不错,正好他经营一个服装厂,也在他们的业务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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