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峘紧盯着岳藏舟的脸,却看不到他真的有后悔的意思。其实,顾峘也明白岳藏舟只是太担心自己了,“我以为在武力值上你有一个准确的判断。如果今天是我站在前面,在雷石掏家伙的时候,就已经把他踹飞了。”
人不是机器,不能精准地判断所有的应该与不应该。有些时候,感情往往影响了理智的判断。
岳藏舟很想要伸出手抱住顾峘,让他知道一切已经过去了,他们都很平安地活着。但是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岳藏舟不敢冒然地伸出手,只能沉默地看着顾峘。
平时随口能扯出一段歪理来的岳藏舟今天突然安静了,顾峘也有些不习惯,低头看着岳藏舟,这人越是顺从让他越是无从责怪,只能把一股气憋在胸口。“我想我们要达成一个共识,如果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必须第一时间逃得远远的。”
岳藏舟没有马上答应,他不想骗顾峘,因为这样的要求他做不到。“我不能保证。顾哥,我也害怕你出事。那么我怎么可以远远地逃开?”
顾峘听到这个回答,没好气地瞪着岳藏舟,弯腰贴近他的脸,“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在面对危险时,我们要从武力值上做出适合的判断,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嗯!”
岳藏舟对着距离自己只有一拳之隔的顾峘,感觉着他的鼻息扫过了自己的脸,直视着顾峘的眼睛,“顾哥,有些事情不是光有智商就够的。与聪明不聪明无关。我只是担心你,就像你担心我一样。”
顾峘被岳藏舟真诚而炙热的眼神盯得脸上烫了起来,他能够清晰地感到岳藏舟不加掩饰的关心,这样的感情超过了友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顾峘想起在乘警室里的一幕,那个瞬间自己心中升起的极度恐惧,害怕失去这个人,这样强烈的不舍根本不应该属于自己。
一个人如果拥有的不多,就更会害怕失去。
所以在祖父过世的时候,顾峘以为自己已经哀莫大于心死了,陪伴他二十多年的最后一个亲人不在了。他以为不会再有害怕了,他应该无从失去了,但是岳藏舟闯入了他平静的生活,硬是把他的保护层撕开了一道口子钻了进来。从此之后,多想要自私地留住这个人,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好,让他这辈子就陪着自己,永远不分开。
顾峘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与岳藏舟是朋友,他们可以相伴着行走,但总会有分开组成家庭的那一天。他们一起住过的小楼,会入住一个陌生人,而身侧会有另一个人。
如果他们可以组成一个家庭该多好。此时,顾峘脑子里面猛地窜出了个这个念头,就再也打消不了。是的,如果他们相爱的话,那该多好。他能正大光明地陪着岳藏舟,宠着他,渡过朝朝暮暮。
顾峘想着眼中露出了一丝疯狂的不舍,正好对上了岳藏舟饱含深意的目光,直到今天顾峘才发现也许岳藏舟早就对自己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正如同他心里一夜之间疯狂长出的妄念。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岳藏舟过了片刻才用极轻的声音开口,“以前我想要留下的东西很多,但才发现留不住的更多。你说我能留住你吗?永远地留住你。”
“当然可以。”顾峘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了这句话,然后有些害怕自己是理解错了岳藏舟的意思,“所以,你想要怎么留住我?”
“比如这样。”岳藏舟没有再给顾峘逃走的机会,伸手抱住了顾峘的腰,就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比想象中要软一些,两人同时这样想着,就从轻贴着嘴唇变成了一个深入下去的吻,带着一丝终究得偿所愿的狂热,直到不能呼吸才放开了对方。
顾峘坐到了床上也一手环住岳藏舟的腰,他不想说话,甚至希望这个夜晚能不要迎来天亮。‘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白居易的这首诗,只有尝过的人才懂得。
懂了,也就不舍,不舍催生害怕。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辈子恐怕都再也回不到无忧无怖的境界了。
顾峘想到这里更加收紧了放在岳藏舟腰间的手,“你真的决定要和我一起走下去了吗?不改了?”
“这辈子我能幸运地遇到最好的你,为什么还要改呢?”岳藏舟靠在顾峘的肩上,他从来不是一个贪心的人,终于能与身边的人共筑一个家,为什么还要留恋外面的美色。也许他只恨人生太短,能守住这份幸福的时光只有匆匆几十年。“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松开手。不对,如果你离开了,我也会死皮赖脸地追着,把其他人都赶跑。”
顾峘无意识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伸出了一个小指勾住了岳藏舟的小指,“那说好了,我不会放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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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这个车厢里面冒起的粉红泡泡,回到自己车厢的陆军觉得面前的小平头男人有些焦躁,似乎有些重要的计划要被打破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小平头溜出了车厢,陆军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咬咬牙还是下床偷偷地跟了上去,就看到小平头敲开了一个车厢的门。
陆军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胆子,也许还没有从白天假扮警察的劲头里面缓过来,他竟然凑到了门边上想要一听究竟。隔着一扇门听得不清楚,但是内容把陆军吓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反复想了一下,这票还是要这次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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