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做事向来恩怨分明。二十年前手染鲜血的人,如今都得一一偿还。首恶既已伏诛,我也不打算将中原武林赶尽杀绝,然而该讨的债却是一样也不能少。天山,少林,接下来还有昆仑……”
他微一停顿,似乎不想将自己的复仇计划透露得太多,转而又望着无嗔冷冷道:“我心里自然有一本帐,该找什么人早已有数。像是大师刚才所说的姑苏慕容,恐怕也未必是无辜之人吧?”
无嗔轻叹道:“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月恒教当年被人误会为魔教,行事偏激亦是源于之一。施主何必又要大动干戈,跟整个中原武林为敌,以致重蹈覆辙呢?”
“既然知道是误会,为何至今不见大师和其他门派,替月恒教正名?”
青年语气平淡,所说的话却如同尖锐的长箭直刺人心,道破了中原武林的虚伪面目。
当年无嗔既然发现了月恒教的真相,自然也同其他掌门私下商议过,但身为中原武林正义表率的七大门派,竟然犯下了如此的错误,传将出去,恐怕所有参与此战的人的颜面都会荡然无存。
所以最后,七大门派掌门共同决定,将真相永远尘封于记忆中,从此不再提起剿灭月恒教之事。
此事做得颇有私心,所以一经那青年点破,无嗔不禁羞愧难当,剩下的劝说之言便再也说不出口。
说到底,他自己也是口是心非、手染鲜血的凶手,又有何资格对别人说教点评?
无嗔长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道:“施主既然要替当年的月恒教报仇,老衲的这条性命,你尽管拿去就是。”
那青年淡淡一笑,眼神却仍阴沉晦暗,道:“既然大师如此爽快,适才听大师所言,又对昔年之事有些悔意,那我便给大师一个面子。二十年前的血债,少林派的罪孽便止于大师一身。”
也就是说,只要无嗔以命偿命,他便不再为难少林派的其他人。
从对方之前对付天山派的手段来看,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人力,想要令一个门派完全覆灭也并非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虽然少林是中原武林的正道砥柱,未必如天山派那般容易对付,但两相争斗下来,伤亡者恐怕都不在少数。
无嗔想到自己的牺牲,能够换来少林一派的平静,面上不禁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若老衲这条性命,能够令施主稍微平息心中的愤怒,消去些许戾气杀意,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话虽如此,但少林虽然得以保全,听那青年刚才的话意,接下来他们所要对付的,便是昆仑派了?
还是得设法,让人去提醒一下昆仑吧?
无嗔正想着,面前那青年已经猝然出手,掌风如狂潮海啸,直向着他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这一瞬,无嗔忽然又觉得有些惊讶。
如此精妙绝伦而又威力强大的掌法,是不是多年以前,自己曾经在泰山之巅领教过的?
眼前这青年,会是那个人的传人吗?
慕容雪飞跟着两个姐姐回到知客僧给他们所安排的住处,一路上,三姐弟仍在讨论着刚才的所见所闻。
他们一致认为,无嗔所隐瞒的旧事,一定就是天山派那桩惨案的关键。
而无嗔是在听到慕容雪飞所描述的那个“月”字时表现得有些异常的,也就是说,仅凭这一个字,他就能够推断出突然冒出来的那个神秘组织的来历。
所以慕容雪飞之前所猜想的也并没有错。
凶手故意在天山派当眼之处以血写下偌大的一个“月”字,正是想让别人有所联想。
结合无嗔所说的二十年前的惨事,那神秘组织的目的也已然昭然若揭,定是为了复仇而来。
也就是说,除了已经遭遇不幸的天山派,和正在受到威胁的少林派,还有其他曾在二十年前参与过那件事的人和门派,恐怕都将陆续受到神秘组织的刺杀。
此事,须得尽快查出眉目,好及时通知那些正处于不可测的危险之中的人。
既然无嗔守口如瓶,三姐弟又不知道究竟有哪些门派参与过当年的事情,因此现在也唯有回去请教自己的父亲慕容旬了。
慕容雪飞心急如焚,恨不得能即刻赶回姑苏,从父亲那里得到线索,好阻止神秘组织再杀害更多的人。
姑且不论二十年前的事情究竟孰是孰非,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每个门派里都已是人事变迁几番新,就像天山派,死者之中有不少只得二十上下年纪,根本不可能牵涉到当年的惨案中去,却也惨遭杀戮。
而且之前他们三姐弟也只不过是救助了那将死的天山弟子,便也接二连三地遭受对方追杀,以致于慕容兰和慕容惠都身受重伤。
神秘组织这样的行事风格,令得慕容雪飞极为不满,再加上他本来就是好管闲事、打抱不平的性格,越发就铁了心要挫败对方的阴谋。
他们既然想要杀人,那他慕容少侠就偏偏要救人。
慕容雪飞这一夜翻来覆去,将之前的经历反复回想,希望从中能够再发现些被遗漏的线索,直到三更时分,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却做了个杂乱无章的梦。
梦里他似乎就身在天山派遭受袭击的现场,眼见满地血流成河,内院大厅仍传来兵刃撞击之声。
慕容雪飞立即飞身向前,腰间软剑也早已出鞘,闯入大厅时却见一个黑衣蒙面人背朝着自己,手中一截帘幔被绞成长棍模样,在内力的运转下饱沾鲜血,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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