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于以卵击石。
“言公子可别病急乱投医,当这千金一艘的军船是废铁呐——”军船是李粤剑一手负责的,自然十分看重,见晏良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就打上了军船的主意,当下语气不善。
“你们都下去吧。”刘显看了眼李粤剑,不动声色,“先稳妥部署”。
第六十四章
刘显走下主位,来到晏良面前,晏良此刻低着头思索,并不打算瞧他,两个人之间第一次意见相左。
叹气,蹲下身,刘显抬起晏良的下颌,尖尖瘦瘦,真不知道平时吃的饭都跑哪去了,“良儿,别钻牛角尖,我麾下首发的将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直取性命”。
他指的是四个镇子里无辜百姓的性命。
晏良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半晌,点了点头,低声:“都怪我,拖太久了。”
“怎么怪你。”刘显安抚,“战场上瞬息万变,这都不是你我能预测得了的”,笑了笑,知道晏良有未尽之言,刚刚碍于李粤剑的语气,他现在想完完整整地听听晏良关于军船的想法。
“你想用军船做什么?”
晏良眨了下眼睛,也不是很有把握,只说了四个字:“声东击西。”
刘显沉吟,晏良接着慢慢解释道:“其实本意还不是用军船直接上战场,倭寇的本营在海上,目前占领的这四个镇子也只是暂时的。所以,如果站在倭寇的角度看,只有将兵力全部输送安置好,才能在接下来与我们的交战中有胜算。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用人质这么低劣的手段,因为在战事还未真正开始的时候,任何损耗的行为对于倭寇来说,都赔不起。这也是他们远距离作战的弱点所导致的。”
总算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心里不再沉甸甸,说出来思路也清晰了些,不像适才面对李粤剑那般被打断左右。
刘显依旧蹲着不说话,这个是实情。
倭寇远渡而来,兵力的补给自然最关键,所以,一旦他们以军船声东击西,让守在四个镇口的主力以为他们要切断后路,或者重伤,那么必然会有一部分赶回支援本营。
“这样一来,镇口的警戒会松懈,无辜百姓逃命的可能性会更大。”
“嗯。”虽然晏良看刘显被自己说动,已经有了些许动摇的痕迹,但依旧迟疑:“这也只是想法。问题在于,怎么让倭寇相信我们用军船是真的去攻打他们,而不是声东击西。”
“这个不是问题。”刘显当即说道:“你傻了?”
“啊?”晏良一时没转过弯,满头雾水,怎么不是问题。问题很大好不好。万一军船出去了,倭寇一下就不相信,所有的努力不是白瞎,搞不好还会赔了几艘军船,到时候李粤剑还不得活剥了他。
“三军以帅之。”刘显微笑提点。
晏良当下摇头,刘显带领军船去攻打固然能把这个坐实了,恐怕就连自己人也会相信,更何况是不明就里的倭寇。
但是……
“太危险了。”
“不是有你吗,良儿你会让我陷入危险吗?”
晏良蹙眉,本能地摇头,刘显笑得灿烂,“那不就好了”。
李粤剑接到刘显调拨军船的命令后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这个魏王是鬼迷心窍了吗!
自从上次在阑园里见到那个言良后,他就回去着人仔细调查了,查来查去,总算弄明白了。
哪是什么世家出生。分明就是一个低贱到极点的伶人!
一开始,李粤剑觉得这个言良不过以色侍人罢了,魏王不会太过在意,至少在大事上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可是现在大敌当前,竟如此不可理喻。
薛涛来找李粤剑的时候,正好看到李粤剑一脸的怒气冲冲,知道他也收到了魏王的通知,忙不迭拉人道:“我们一起去问问吧!”
“还问什么!”李粤剑甩手,“这个魏王已经昏了头!看来谢——”
“不会啊,魏王不是——”薛涛一顿,李粤剑有些心虚,刚才差点脱口而出谢行的名字,现在带着几分小心等薛涛说下去。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李粤剑稍稍平复,不在意地问道。
薛涛看了眼李粤剑,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但十有八九……
李粤剑是彻底糊涂了。
怒气被勉强压了下去,还有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帐子里燃了许久的烛火此刻也没什么劲头,一晃一晃地照着。李粤剑坐了下来,看薛涛也坐在一旁沉思,想了想也没有打扰。
如果不是永昌二十三年春末的那件事,他现在根本不可能还沉得下气,坐在这里干等着刘显的召唤。
他是有把柄在谢行手里,而且这个把柄让他提心吊胆了近二十年。
他现在对刘家,谨慎小心,抱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在谢刘之间如履薄冰。
唯刘家马首是瞻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是,作为一名武将,如果连这个都丢了,他就真的对不起他的姓氏了。
谢行太过阴险。
而这个魏王……他也看不透。
比如眼下的军令。
如果真的像薛涛刚刚表现出来的另有隐情或别有部署,那也算了,但是这种不明不白的状况——
刘显真的如谢行所说,打完这一仗就大势已尽了?
数天前,大军还未开拔,他被谢行秘密召进府中。
谢行告诉他,刘显打完这一仗,回不回得来就不一定了。
他当时没有仔细问,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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