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很高兴,甚至有些飘飘然,顿时头痛也好了一大半,便想与荀彧对饮。
荀彧却当即婉拒,接着向曹操提议下一步应先攻取吕布。
于是,两人又针对此事商讨一番。荀彧替他打消了忧虑,曹操心中已有所决定。
“国事都谈完了,你我数日未见,理应小酌一番!”
曹操命人把酒斟满。
荀彧再次推辞,道:“天色已晚,改日再和曹公痛饮!”
荀文若一直有礼有节,何时曾痛饮过,何时曾酒醉过,何时曾失态过。
曹操边想着边走近荀彧,一阵阵熟悉的幽香沁入心脾。
“回许都这几天来,我突发头风。”
“曹公操劳,请务必保重身体。”
“典韦、安民……唉,其实子修的死我又何尝不痛心。”
“请曹公节哀!”
曹操凑至荀彧耳边,压低声音道。
“若告诉你,宛城之变皆因你而起。你会怎么想?”
荀彧浑身一震。
“臣告退。”
荀彧脑中一片空白地走出司空府。
曹操心中不快,怒掷酒樽。
果然荀文若除了国事军务,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曹操气了许久,大步迈向皇上的寝宫。
☆、缘起相知
建安三年,曹操欲破吕布。可郭嘉自宛城之败以来,一直若有所思。
“张绣据说善战,但并无谋划之能。宛城虽挫于急,但如今想来,从安排星夜行军穿主营而过,到谎称运输军械不便而随身携带等等事先安排的结点,双双关联成线,在我军毫无防范之时,悄然迅疾编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运棋步法已非一般人可企及。”
“的确如此。张绣倒是有位非常难得的谋士。”曹操点头道。
“若曹公有意,不如先试探一下张绣这边?”郭嘉笑道,”我军复仇急攻,假如张绣就此被擒,则其谋士不过而而;假使张绣又有奇招应对,则其谋士为当今天下不可多得的人才,曹公须纳贤自用。”
三月,曹操进兵南征,围攻张绣,张绣据城坚守,曹操久不能下。五月,张绣得刘表增兵援救,准备断绝曹军退路,曹操恐于袁绍欲偷袭许都,急忙退军。张绣随后来追,遇上曹操埋伏在后的精兵,故战败。天明,张绣率军又来追击,此时曹操精锐已被安排调往前部,故得胜。两军皆有得有失,算是打了个平手。曹操、郭嘉与荀彧等人棋逢对手,更是对张绣背后运筹帷幄的高人愈加佩服。
九月,曹操依郭嘉之策,围困吕布,淹灌下邳,吕布为曹操所破。曹操斩杀了吕布、高顺等将,欲留昔日救命恩人陈宫,却被陈宫一口回绝,陈宫毅然赴死。正在曹操唏嘘不已之时,一旁荀彧的眼睛却亮起来。
“曹公,我想向您举荐一人!”
一对父子模样的文官在吕布军中,听闻友人举荐皆向曹操出拜。其中年轻的那位隐约透着几分面熟……
“啊!”郭嘉情不自禁抢在曹操发话前惊讶了一声。
那边年轻的文官看到郭嘉也同样地惊讶。
曹操笑道:“旧识?何不为我引荐?”
“他是……”郭嘉犯了窘。那日邂逅匆匆别过,根本未曾互报姓甚名谁。
“禀曹公,他是陈群,陈长文。”荀彧替他解了围。
“久仰久仰!”曹操久闻其名,大喜过望,遂欲迎陈群父子至殿中入席。
“哪里哪里。”
郭嘉上下打量眼前这位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公子,再对比着回忆起那日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发笑。
陈群拜过曹操后,竟转而向他拱手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现居何职?”
郭嘉吃了一惊,这人突然把曹操晾在一边,这般胆大……没关系吗?唯有心中感叹,直接了当,还真是此人的作风啊。
“军师祭酒郭嘉,郭奉孝正是在下。”
拜当日救书之举所赐,我郭奉孝虽未居高官,却已寻得尽情挥洒才智之所。
陈群微微点头,眼中似有流光闪过,而后又不着痕迹地恢复静谧。
曹操只是有些不耐烦,道:”你们两人到底算是认得否?还不快些入席一同畅饮!”
听得两人相视一笑,云淡风轻地并肩而行。
荀彧本想询问郭嘉怎会认得陈群,未料却被郭嘉甩在身后,只得不解地眨眨眼看着那两人的背影。
入座后,陈群环视四周,同座的皆为曹操手下原有的重臣与新纳的贤能。
“曹公,为何乐安人王模、下邳人周逵也在此处?”
曹操不解道:“自然是有人向我引荐。”
郭嘉立刻有种相当糟糕的预感。该不会是想要……他忙冲着陈群摆手暗示。
陈群却全然未会意,郭嘉急得挤眉弄眼都无济于事。
“曹公万万不可!王模、周逵二人德秽行劣,日后必然坏事!”陈群缓缓道。
此语一出,整个原本喧闹的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庆功宴还未开始,人人都在相互寒暄的时候,竟然有人突然发表弹劾之言!
郭嘉阻止不及,只得默默扶额。
王模和周逵哪里还坐得住,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地难堪。
“陈群这斯莫要血口喷人!”两人齐刷刷地站起叫嚷。
郭嘉心中盘算,连陈群你自己都是刚被纳的文官,位子还没坐稳,一转身就矛头直指同样情况刚纳入的同僚,是在唯恐朝中不乱吗?秉性耿直虽说不是坏事,但……好吧,请容许我替你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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