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之本来也不在意,心想有他在旁唐翎不会敢动手撕人,只没想到那帮女孩子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成功引起了唐翎的注意,并且发展出了革命友谊。
于是各种调戏便由唐翎转移到了裴清之身上,始作俑者是那帮贼兮兮的丫头,操作人却是唐翎。比如晚上累瘫过去,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的长发被绑成了两根麻花辫;又比如不过是采药走多了两步刚一蹲下就被人猝不及防地钩到怀里。
当然这其中唐翎最喜欢的,还是浮光掠影。而且他的耐心特别好,守在裴清之必经之路上,裴清之一不留神便被空气绊倒,结结实实地摔进对方怀里;或是在裴清之不留意时,蹭到他身旁,隐身之后就等裴清之回头,不经意间便被对方吻个正着。
最过分的,莫过于某晚,裴清之放好一桶热汤,想赶唐翎先去洗澡,可惜踱遍了整间房子,连唐翎的一根头发都没找着。裴清之觉得奇怪,往日唐翎不是围着自己打转,便是围着自己打转,今日却如此放心地消失得无影无踪。等等,无影无踪?裴清之抬起头,盯着房梁沉声说道:“你是不是蹲在上头?你给我下来!洗澡,听到没?”
结果任裴清之如何喊,都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在清冷的房顶游荡。裴清之又来回踢了踢房内的空地,都没有蹭到一个硬邦邦的“空气”,便料定唐翎那家伙定是又隐身蹲在房顶望他了,气鼓鼓地又抬头说了一句:“你就在那上头慢慢蹲着吧!今晚别下来了!”
心想都已经备好热汤了,便不要浪费,自己洗个澡好了。于是走近小巧的内室,把衣服脱下搭在屏风上,扶着浴桶跨进去坐下。刚一坐下,裴清之就打了个激灵,这桶底怎么凹出个人形?他刚想起身,便被人拦腰抱住,耳珠也被温热的舌头裹住了。
唐翎一动,浮光掠影便失了效,裴清之侧过头看到被热气熏得水雾涟涟的脸,当真好生生气:“你的浮光掠影用得很好啊,专用在下三滥的地方!”
唐翎听到他动怒,难得温顺地小声道歉:“错……了……”手却不安分地在裴清之身下乱摸,摸得小清之精神抖擞,把对方还想讲的话全堵成了呜咽:“你还有脸说错……唔!”
唐翎也懒得再解释,掰过裴清之的脸强咬住对方的唇,手臂发狠地把他勒在怀里,直压得裴清之动弹不得,便顺理成章地分开他的大腿,享受起怀里的猎物,弄得水声都敌不过媚人的喘息。
番外二
自从唐翎眼睛清明了,裴清之发觉他愈发不爱讲话,所有的情绪都直接写在那双晶莹瞳子里:不高兴的时候就恶狠狠地瞪成葡萄;困惑的时候就眉眼往中间一蹙,凹成美人侧卧的形状;愉快的时候更是眨巴眨巴着那汪春水,恨不得让人逐颗数出里头潜藏的明星。
裴清之对此分外头疼,这还让不让人顺利沟通了?于是翻箱倒柜地从一堆医书中找到一本书页泛黄破烂的诗经,软磨硬泡下要求唐翎每天睡前必须流利地朗读出一篇,才能爬上床榻。初始唐翎当然不愿意,并且也不遵守,逞着自己真硬来裴清之也反抗不了,大不了把对方捆起来好好磨。裴清之却下了很大决心,最后把罪都自己去遭了,一入夜就喝安眠的药,睡得跟死猪一样,任唐翎怎么折腾就是不醒转。唐翎无法,只好每天从捣弄机甲、黏着裴清之、黏着裴清之和黏着裴清之的时间中抽一小段出来练习说话。
见到唐翎积极配合,裴清之当然高兴,掏了几颗大大的蚕豆,要他放在舌上,一边含着一边读。“都认得字嘛?”他不放心地问多一句。
结果得到了唐翎自眼睛康复之后的第一个白眼。他又不是打小就瞎的,在唐家堡里除了杀手训练以外,识字也是十分必要的。
于是,裴清之在研药,唐翎便在一旁含糊不清地读着诗经。“僵葭……昌昌……白入为……霜……说……谓伊……寨水……一……方……”
“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把嘴巴再张大一点,舌头要动起来,别老翘着。小心别把豆子吞下去了。”
“蒹葭……昌昌……白入为霜……说谓……伊人……寨水……一方……蒹葭……苍……苍……白……露……”
偶尔,裴清之会在闲暇时望一眼身边的人,年轻的眉目如一贯的认真,两腮鼓鼓的,因为要努力发出准确的音调和平仄,头总是不自觉地随着嘴巴开合而仰俯,细长的马尾便也跟着轻轻甩起。和煦的阳光射进窗子,洋洋洒洒便落满案上的药材,一旁的药瓮正细碎地响着,吐出一串又一串的白雾。静日悠好。
裴清之喜欢听他讲话,觉得他的嗓音自有一种摄人心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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