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我也恍惚了,南部的艳阳跟中部的晴朗依然有着不同的感触。
两者,终究不一样。
就连身上的毛细孔无一处似乎被回忆浸湿,让我浑身不自在心里却又无比的熟悉,这样的异样感觉也让学姐查觉到我的不对劲,便担忧地问,「还好吗?是晕车吗?」
我苦笑,「可能是晕车了。」
即便心里明白真正的原因不是如此,我也无法对任何人倾诉这种快让我抓狂的焦躁感。
回忆犹如困兽,久了便会温柔,再次的挑起似乎更为张狂。
当眼前的景物越来熟悉,终於驶进校园我还是不禁一叹。上次学姊之托便是我高中的邀约──校友演唱会。再加上原先吉他社的学弟妹积极跟蔚羽学姐接洽,所以,我回来了。
终究,是要回来的。
一进入校园便惹上许多狐疑的目光,有些人则是看起来相当兴奋又不敢对我招手,他们後面背着的吉他让我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高中时我也常常这样背着吉他跑上跑下,而那时身边都有她……如今……
真是景物依旧人事已非的感伤。
我跟夏孟萱趁着闲暇之馀走进导师室,果然看到班导坐在位子上批改作业,听见我们的声音她便眸对我们一笑,「回来啦。」
「老师最近好吗?」班导拉两张椅子示意要我跟夏孟萱坐下来。她笑答:「都差不多啦,都是一群热血的小鬼。」
「那就好。那小c学长今天会回来吗?」
「小c学长?」老师面色狐疑开口,「他没有告诉你他出国念书了吗?」
「他出国念书?」我诧异。
班导带着一丝婉惜继续说:「是啊!他以学测的分数以及紫妘老师的推荐,现在到国外念书了。我想他应该是联络不上你,听他说没有人找得到你,这是真的吗?」
我微愣,一时也不知怎麽回答只能微微含首。
後来不论班导怎麽问我都没有讲出原因,他也只好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声加油,便让我离开准备晚上的表演。
许久未回来的母校让我不由得想多晃一下,便跟着夏孟萱一起来到这。
「学姐。」我们来到了吉他社办,她忽然叫住我而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不在我身旁,我转过身静待她继续说下去。「学姐你知道我……我是因为学姐才去t大念书吗?」
我怔住!
「因为……因为我喜欢学姐啊!」她漂亮且炯炯有神的双眼慢慢便得湿润,「所以我……所以……不论我要等学姐多久都没关系!我已经……」
她缓缓勾起苦涩的笑容,让我的心微微抽紧。
「因为我已经等了三年了。」
礼堂内是一片静谧,同样熟悉的後台,视线里却全是陌生的彼此,让我恍恍惚惚之间以为自己还身在高中时期,一眨眼才发现身边的人都换了。
身边的人早已换了……
我也该向前走了,对吗?
这样一个念头从我脑海里晃过,目光刚好停在那抹娇小的身影。影影绰绰的灯光在她身上浮动,一时竟让我胸口微微骚动着。
我开口轻唤她的名字,「夏孟萱。」
「啊?学、学姐?怎、怎麽了?」她语带结巴脸红得像颗苹果似的,还不小心被麦克风给绊倒了,让我不禁噗哧一笑,「我是会吃了你吗?干嘛这麽紧张?」
她垂着头连耳根子都红透了竟有几分可爱,我摸摸她的头说:「我想去买饮料,可以陪我去吗?」
闻言,她迅速抬起头。「好啊!」
下雨了。
买好饮料走出小7後,我们漫步在学校附近的小径,昏黄的路灯如同落叶,是回忆的橙色。
「以前,每当一个人的时候,我最喜欢走在这里。」我勾起嘴角继续说:「我希望你也会喜欢。」
她转头看我正想说些什麽却被我打断了。「夏孟萱,你怕黑吗?」
她一脸不解,最後呐呐地点头,「没有人喜欢黑吧?」
「那好。」我的手插在口袋,停下脚步。
「学……唔!」
那时的微风每当夏孟萱跟我提起时,脸上总是耀眼灿烂的幸福。
「如果你怕黑,我愿意当你的光。」
☆、4-10
再次回到礼堂之时,里头已经挤满了人。我走到後台开始暖嗓,同时蔚羽学姐也在後台做最後的确认。
「雨欣,我临时做了更动喔!」蔚羽学姐看了眼手表紧紧拧着眉,我不禁问:「怎麽了?」
「开场的那个到现在还没出现,因为不是我管的所以我也不晓得,所以暂时由你先代他。」
我微愣,有些仓皇,「我只有准备一首……」
「不管唱什麽都可以。」学姐给我一个宽心的笑容,「一踏进校园你第一个感受,把它唱出来就对了。」
「我……」苦恼了半晌,却有个旋律不经意闪过,才微含首。「……我知道了。」
再过五分钟就正式开始了,我闭起眼缓缓地深呼吸。
我好想你。
即使过了三年,没有一个日子忘记过你。
开了灯,眼前的模样:偌大的房,寂寞的床。
关了灯,全都一个样。心里的伤,无法分享。
这三年、这三年的夜里难熬,怎麽翻来覆去你的身影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随着你离去……快乐渺无音讯……
随往事淡去……随梦境睡去……
随麻痹的心逐渐远去……
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却已经学会了,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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