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珠打到涂几的鼻尖上。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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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不是说晴天么?”夏子飞皱起眉。
陶渊明很兴奋,仰着头去接稀稀拉拉的雨滴。
它这是第一次遇到下雨。
夏子飞没有陶渊明那股兴奋劲头,一把抄起陶渊明开始左顾右盼。
果然,四周看起来都一样,
虽然不是第一次上山了,但是夏子飞就是觉得这山上的树和草,甚至石头看起来都是该死的一模一样。
夏子飞伸手探了探,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糟糕的是,他没有把陶渊明的箱子带出来。
夏子飞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冲动过了,只带着手机和钱包,加上一只兔子,就这么上了山,去寻找一个谁也说不清在哪里的地方。
他自己倒还好,但陶渊明还小,夏子飞可没有忘记它是个家里来了生人都要紧张生病的家伙,要是淋了雨就麻烦了。
问题是,别说找到涂几说的村子了,就连下山的路,夏子飞也没法立刻就确定。
山里不比市里,被大雨一浇,到处是泥泞,而且运气不好是雷雨更糟了。
夏子飞把陶渊明塞到怀里,吐了口气。
雨滴越来越重了,看来是场大雨。
现在立刻下山也来不及了,雨来得太急,夏子飞穿得不多,陶渊明被浇个湿透也就是迟早的事。
夏子飞低头看着陶渊明在他衣服里撑出的鼓包,陶渊明探出头来,立刻被摁了回去。
“现在想想,涂几要真是外星人或者妖怪还好。”夏子飞一边飞快寻找可以避一避雨的地方,一边对陶渊明说。“他这么疼你,要是知道你也来了,说不定就会开着飞船来救我们了。”
陶渊明还是只未成年的兔子,虽然很早熟地对麦先生一见钟情,但是本质上还是风一大鼻涕就要流二尺长的孩子。
因为从来没有养动物的经验,所以刚刚把陶渊明接回家的时候,夏子飞研究过,兔子是冻不得的,被雨一淋十有八九要杯具。
所以当眼看着罩着陶渊明的衣服要湿透的时候看到有屋顶的建筑时,唯物主义者夏子飞先生几乎要脱口而出哈利路亚了。
隐在树木里的二层建筑因为岁月侵蚀而灰败斑驳,因此也尤其不显眼——要不是大门边上那个鲜红色的信箱,夏子飞的余光也不会瞥到。
话说回来,在这种地方,信箱刷得再崭新鲜艳有什么用?夏子飞不认为送牛奶的愿意每天都爬山。
夏子飞回身看了一眼,把陶渊明裹紧了些。
廖其给的资料里说山上有个农庄,但是来了几次,夏子飞从来没见过,涂几也没有说起过。
灰绿色的双开门闭得很紧,上面隐约还有粉笔涂鸦的痕迹,如果换一个地方,夏子飞会因为这是某个老旧大院里的礼堂。
陶渊明从夏子飞的衣服里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
夏子飞小心地站在台阶上,借着不到半米的屋檐避雨——如果不是陶渊明,在这种情况下通常夏子飞宁愿冒雨下山,也不愿意靠近一栋在山里显得尤其突兀的老房子。
说夏老板疑心病重也好,看多了恐怖电影也好,这种经典场景里的房子,夏子飞向来认为绕开才是上策。
——更别说敲门或者推门了,夏子飞小心地侧着身子,打算雨停了立刻离开。
可惜陶渊明的戒心远远不如夏子飞,这只城市兔子只知道世界突然变得很嘈杂,空气也变得又湿又凉,令它好奇得要命。
“陶渊明!”夏子飞手一空,兔子就没了。
陶渊明很聪明地没有冲下台阶去淋雨,而是兴致勃勃地跳上了最高的那个台阶。
夏子飞正要去捞,却发现刚才一副要以头撞门的架势的陶渊明突然没命地折了回来。
“……?”夏子飞皱眉接住陶渊明,发现陶渊明的尾巴毛都炸开了。
一声咔嗒响。
夏子飞认得这种声音,他小时候家里用的黄铜色老门锁用得久了以后,开门都要费些力气,还会发出这种吃力的响声。
夏子飞抬起脸,灰绿色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夏子飞觉得身体变得异常沉重。
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具体要说出眉梢眼角哪里美,却描述不上来,只感觉站在眼前
的人仿佛被笼在一层薄雾里,看不清晰,但却能感觉到那是一张摄人心魄的脸,让人想
不住地再靠近些。
他迈不开步,陶渊明被他紧紧地抓着,正在不住地扭动挣扎。
“你是谁?”站在门里的人说话了,声音像是从深潭里浮出水面,荡起的涟漪一圈一圈
地碰触夏子飞的心跳。
夏子飞有点恍惚,没有说话,手里的陶渊明在他开口的瞬间停止了挣扎。
“……进来吧,雨还在下。”
夏子飞有点麻木地迈步,他看不清房子里的样子,他的视线范围只有眼前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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