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得这么急,是受伤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无回心中一跳,手中的剑也顾不得放下便急忙去开门。
刚刚打开一道缝,他还来不及看清是谁,门便被来人大力的推开,然后向他猛扑过来。
不会是断魂!
他下意识便挥出长剑直刺来人心窝。
那人却只是用手胡乱拨开剑锋,任长剑在手中划出深深的血痕,仍旧不管不顾地冲上来,紧紧抱住了他。
“无回、无回!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人抱得很紧,勒得他胸口有点儿闷疼,却温暖而熟悉,让他不想挣扎。温热的鼻息吐在耳边,湿湿热热的。
“莫成钰……?你怎么会来?”当啷一声,长剑脱手落地。
“你让我找的好苦——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莫成钰的声音低低的,竟隐约带了些压抑着的恐惧。
无回心中一动,双手微微抬起,第一次想主动去抱住一个人。
可惜他还来不及抬手,莫成钰已经松开了他,将他拉离自己一臂远,上上下下检视了一遍,又去扣他的脉门,嘴里不停道:“你的伤可好了?他们对你用了什么刑?都伤在哪里?”
“谁对我用刑?”无回被问的莫名其妙。
“你师父啊。断魂说你迟迟杀不了赵知府,惹怒了你师父。”莫成钰一边答他,一边又细细探了一遍脉象,好像没什么事啊,连上次的内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无回皱了皱眉头:“师兄是这么对你说的?那也是他告诉你我在这里的了?”都怪他前去拜托师兄时心神不定,经不起盘问,说的太多了。他这个师兄虽然和他很是交好,但是一向随性妄为惯了,这次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是啊。”莫成钰不放心的又去扯他的衣服,“难道是皮外伤?让我看看。”
无回忍无可忍的按住莫成钰准备去解自己腰带的手:“不用看了,我根本就没受刑,又怎么可能受伤。我门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刑罚,我师兄都是骗你的。”他看看自己手腕和白衣上留下的片片血迹,想到方才毫不留情的一剑,心中微微发疼,“受伤的是你。”
“我没事。你师兄没道理骗我啊,到底伤在哪里?别再逞强了。”
“……”无回叹一口气,将手腕递到他眼前,无奈道,“你刚刚不是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难道非要我把衣服脱个干净你才能相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想到无回tuō_guāng衣服的情景,莫成钰脸上一红,脑袋打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二十九章 (1176字)
“……”无回看到莫成钰的反应,这才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的实在太过大胆,也浑身不自在起来,默默将头低下几分。
正看到莫成钰右手掌心那一道剑痕,伤口又深又长,还在不断涌出鲜血,聚成一线,滴滴答答地向下流去。
正是方才他的长剑所伤。
他的长剑虽无名,却薄如蝉翼锋利无比。
他杀过很多人,一向手起剑落,见过很多鲜血,却从没有像此刻觉得这么刺目。
寒眸波动了一下:“坐好,我帮你包扎。”
“有劳。”莫成钰眉毛微微上挑,眼角眉梢止不住的笑意。
无回将莫成钰引到方才他坐的位子上坐好,出门打了些清水,又回身拿了些纱布和金疮药放在一旁,弯腰站在莫成钰身边,开始清洗伤口。
莫成钰抬眼静静地看着他。
他今日没有戴面具,淡黄的灯火忽明忽暗,映照在那张清冷如玉的面容上,看起来比平日少了几分冷硬肃杀,那双总是剔透无情的寒眸此刻正凝神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用打湿的帕子一遍遍洗去伤口周围的血污。
虽然整个人依旧冷冷冰冰没有什么笑意,手劲却很轻柔。
莫成钰心中怦怦直跳,低声道:“无回,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无回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退了开去:“……该换水了。”
莫成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住无回:“不要走,听我说。”
“我不走,我只是去换水。”
“你洗的那么仔细,早就洗干净了,还换什么水?直接上药吧。”莫成钰指指桌上的纱布和金疮药,嘴角微微勾起——明明脸已经红了,还非要找什么换水的借口,他的无回果然是别扭的可爱啊。
“……也好。”只要你别再说些让人不知所措的话。
无回将灯芯又挑亮了些,低着头在伤口上仔细均匀的洒满药粉,然后拿起旁边的纱布一层层地缠绕包裹。
莫成钰则悄悄用另一只手圈住了无回的腰。
无回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伤口,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些天来,我天天都在想你,想你为什么不来,是伤没有好?还是出了什么事。越想越担心,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
“……”
“一听说你在受刑,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替你受过。”
“……”
“可是你呢?你明明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来见我?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
“无回,如果今日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永远消失、从此再不相见?!”
“……”
“告诉我,是不是?!”
无回皱一皱眉:“别动,又开始出血了。”
莫成钰手上用力,牢牢盯着无回的眼睛,重复道:“你告诉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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