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爹爹是来看他的曾孙子的,之前听说式燕怀上时,他就想回来看看,无奈云祖父那边离了他就不肯好好吃饭,当时马场里头有几匹怀上了,到了秋天又有要生小马驹了,云祖父势必不能离开马场,祖爹爹便也只能留着。好不容易过年回来,终于能见到身怀六甲的孙夫郎了,祖爹爹可开心了。
握着式燕的手,细细地问了遍怀上之后的情况,又心疼地看了看式燕崴着的脚,祖爹爹在夏越房里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到后来,甚至连夏越是怎么照顾式燕的、对式燕好不好这些问题都问了。
听式燕红着脸说了一些,祖爹爹乐呵呵地笑个不停:“他们云家的郎官,都是这幅德行,黏得很。就是他祖父,取了侍郎的人,也还是黏。你那公公也是,恨不得把夫郎当成宝捧手心里,当初知道你公爹身子受损了,心疼得不行,原本说好了要取侍郎的,也马上就作罢了。越儿那孩子啊,跟他父亲一样,真是把夫郎放在心窝子里宠着的。”
式燕听着脸又红了些,脸上的笑意压抑不住。他乖乖地点头道:“能许到云家来,真的是式燕最大的福气了。”
祖爹爹看着孙夫郎的笑脸,半晌才说:“哎呀,果然,你笑起来真是好看。你进我们云家门时我就想了,这孩子长得干干净净的,眉眼都好看,若是笑起来,绝对是漂亮的。今儿终于见着了,真的是个好看的孩子。”
云家上下早已经习惯了看到式燕的笑,式燕也许久不曾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了,现在听第一次见着他笑的祖爹爹这样夸他,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欣喜,心里头还有些感慨。
“这样看来,你真的跟我们越儿是天生一对,”祖爹爹笑吟吟地说,“你一许了进来,我们那睡了三年的越儿就醒过来了,然后,面上僵硬了好多年的孩子,也会笑了。听说,你还能帮着越儿打理喜久醉,帮着他品酒?这真是注定了的,你就是神明为我们云家准备的好夫郎啊,我真是开心,那时候用花轿迎回来,是你。”
“祖爹爹……”除了丈夫,式燕很少听到这样直接的夸赞,他有些慌,不知该说些什么回应。
不过,祖爹爹也不需要式燕的回应,他看着这个孙夫郎是越看越喜欢,心里高兴得很,于是想了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
就在式燕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之时,他家相公时机绝妙地前来救场了。
夏越看祖爹爹过来,想着要问些卿倌的私密话题,也怕祖爹爹在这里调侃自己,会让式燕羞窘起来,便起身说去换桃符,让祖爹爹帮他陪着夫郎。
结果等他换了桃符回来,发现祖爹爹还在跟式燕聊着,而且看那势头都没有停下来的倾向。
本来他是体贴地站在门外等着,不进去打扰的,可是实在太久了,他有种夫郎被祖爹爹霸占了的感觉,跺了跺站得有些麻的脚,他决定还是进去打断了,把夫郎抢回来。
于是夏越推门就进去了,边往屋里走边半真半假地抱怨:“祖爹爹,把我的夫郎还给我吧,您都霸占了快一个时辰了。”
祖爹爹一听就乐了,冲式燕眨了眨眼,笑道:“式燕,你看看,这就是云家郎官,这才聊了多久,他还不高兴祖爹爹把你抢走了呢。”
式燕只能红着脸笑。
夏越被调侃一点压力都没有,他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之前先对祖爹爹说:“可不是我小气,刚才碰着祖父,他还问我要人呢。”
祖爹爹撇了撇嘴,还是对着式燕说:“我说的吧,式燕你当心,你这个相公到老了,说不准会更黏糊。”
想象了一下,式燕顿时被逗得笑了出来。
夏越默默无语地看着他们。
“好了,我也不碍着你们夫夫俩独处了,”祖父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过年期间,越儿你要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说一声,我过来给你把式燕照顾好,你也可以安心在酒藏里忙。”
夏越连忙道谢,给祖爹爹把氅子披上了,便送祖爹爹出门。
式燕脸上还挂着笑,被回到榻旁的丈夫勾起指头刮了下鼻子。
“怎么很好笑么?到老了不能黏着你?”夏越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式燕。
丈夫面上没有表情,但式燕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仍是笑着,也不说话,就抬头看着丈夫。
夏越看着夫郎笑眯眯的样子,忍了忍没绷住,也笑了出来。
“越来越调皮,”他嘟囔了一句,俯下身吻了吻式燕,然后又说,“祖爹爹说对了,到老了我肯定更黏着你,你后悔也没用了。”
式燕摇头,回吻了他一下,反问道:“若是我更黏着相公呢?”
“求之不得。”说完,夏越狠狠吮住式燕的唇,将舌头顶了进去。
小夫夫俩躲在房里一直腻歪到了傍晚,午夜饭要开席了,夏越才用轮椅车推着夫郎到正堂去。
年夜饭的主菜依然是鱼,今年为了怀着身子的式燕,云爹爹特地吩咐厨房不做红烧的,而是特地寻了养鱼人,大冬天的收了一条丰腴的大鲢鱼,专门给式燕做了鲢鱼煲,煲里砌了一圈的豆腐,是一道温中补气的菜肴,非常适合孕夫食用。
鹿肉依然做了汤,也是为了式燕,加了一些参片一起熬。鸡肉的做法是夏越偷偷贡献的食谱,用的胸脯肉,切片,用盐和酒腌制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均匀沾上蛋液和土豆粉,下热油锅炒,中途加入金针菇和冬菇拌炒。这道菜本来该用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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