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挽回的东西。
“不,布雷斯……为什么……不,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是我太愚蠢了……”眼泪从发灰的眼角无声地流下,他没有拭去,任凭它漫过脸颊落进黑色的土地,“如果那时候我坚定一点就好了……如果……如果我……”
可他清楚地明白这一切都没有如果。时间不可能倒转,死去的人也无法复生,错过的手再也无法握住,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朋友。
他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四肢放平,擦去他脸上的血,有些已经干涸了,如同一块漆黑的伤疤;他将他的袍子的褶皱抚平,用手一点一点清理掉上面的污秽。他希望他的朋友在死后也能保持着和生前一样的骄傲,即使没有人知道他曾怎样毅然决然地前行、怎样轰轰烈烈地赴死。
德拉科本想亲自给他掘一个墓穴,但他发现这工程量太大了,于是只好用魔法变出了一个装饰高雅精致的黑色棺材,用漂浮咒慢慢将他的身体放入其中。
德拉科望着那狭小棺材中安静地闭着眼的男孩,银白的光均匀地落在他的身上,丰盛、饱满、干净而圣洁。
“我为你感到骄傲。”他轻声说道,郑重地盖上了棺材盖。
他用魔法挖出了一个墓穴,将黑色棺材放进去,再盖上一层新土。德拉科为他立了一块墓碑,用魔杖在上面刻字。灰白的石屑细细地沿着他的手腕落下,像是氧化干净的血,原本熟记于心的姓名此时写起来却在隐隐发抖。
“布雷斯·扎比尼”,他写道,合上眼,眼前浮现了晃动的乌黑中男孩翕动的厚嘴唇。
他最后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但那一定不是求救,也不是后悔……他用最后一点时光想要告诉他的、想要做的事情……
德拉科想起了一句话,他曾在父亲的书房里读过的、埃利迪斯的《英雄的挽歌》中的名言——
“鲜血是为了流淌,而自由是为了不息的闪光。”
德拉科走上台阶,拉开了大门。此时已经是深夜,他在后院中呆了很久,与那块墓碑互相对视。他的脑中闪过很多念头,它们都像刹那的彗星点燃了漂浮在大脑中的烟火,最终孤独地坠落在大陆上,留下一个个月牙般的坑。
他没有开灯,慢慢地走进黑暗。这个夜晚就像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他用清洗咒清理干净自己的双手和袍子,把山楂木魔杖塞回口袋里,走上楼梯。他的大脑平静得可怕,可这却又像是一种风雨欲来的前兆。
他走到二楼,却发现走廊的另一边亮着灯,而那儿正是哈利他们休息的房间。德拉科皱起眉,他脱下皱皱巴巴的外套挂在胳膊上,快步朝那儿走去。
门半开着,微弱的光线在地上拉长成一个消失的三角。德拉科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迟疑了一瞬,极度的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敲了敲门,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乱成一团,不堪入目。地毯挤成了一堆,窗帘被撕裂了好几道,桌子上的花瓶和茶壶东倒西歪,玻璃渣洒得到处都是。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床头灯照亮了枕边人的半张脸。罗恩正站在床边颤抖着替床上的人涂抹着什么。
他抬头看了德拉科一眼,没有说话,吸了吸鼻子继续往那人的脖子和手臂上涂抹药膏。
德拉科定睛一看,认清了躺在床上的受伤者是赫敏。她的脖颈和右臂上各有一道刺目的血痕,在灯光下泛着狰狞的光。她紧闭着眼,睫毛颤抖着,在罗恩触及伤口时时不时痛吟一声。
“……她这是怎么了?”德拉科问道,他没有在房间里看见哈利。
罗恩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药膏放在了一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被袭击了。”他的声音毫无生机,“她流了很多血……”
德拉科注意到他的睡袍袖子上沾着正在凝固的深红色血迹,而他的拖鞋和脚脖子上也黏着一缕缕血丝。他想到了什么,几步走到罗恩身边一把撩起了他的睡袍下摆——不出他所料,他的左腿上有一道足有十厘米长的血口,只经过白鲜精简单的处理,却因为走动时拉扯伤口而不断往外渗血。
“你干嘛?”罗恩被吓了一跳,向后一退险些撞到后面的柜子上。德拉科放下了他的袍子,又看向床铺上一脸痛苦的赫敏,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恩僵硬了几秒,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拿过药膏继续往赫敏的手臂上涂抹。他的手臂一直在发抖,这让他涂得极为不均匀,有的地方刮了厚厚一层,而他似乎毫无自觉。
“嘶!”赫敏忽然倒抽了一口气,罗恩像是一下子从悲痛的梦中惊醒了,连声向她道歉。
“韦斯莱,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德拉科皱起眉,而罗恩这次看也没有看向他,他似乎沉浸在一种旁人无法介入的惊恐与沉痛之中无法自拔,一直紧紧捏着手中的药膏,那只药膏已经被他挤出了一大截,堆积在周围一圈。
德拉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劈手夺过了罗恩手中的药膏,指尖刮过挤出去的那一圈白色药膏,接着罗恩的进度继续往下涂。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罗恩并没有阻止他。他一屁股坐在了床头柜上,右手撑着额头,一脸颓然。
德拉科沉默着替赫敏上完药,将盖子旋紧递给罗恩。床头灯昏黄的晕影在他长着雀斑的脸颊上跳动,他愣愣地盯着地板,似乎对上面的花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德拉科见他久久没有回应,便把药膏放在了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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