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东西掉了”,皖紫霄伸出手从栅栏外捡起一块玉牌凑到眼前,轻声念:“溪?”
公子渊压了压前襟,赶忙低身道:“劳皖大人还我。”
“你怎么会有这个”,皖紫霄按住胸口,神情警觉,“你从哪里捡的?”
“捡的?”眼看皖紫霄没有还回来的意思,公子渊不快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信物,怎么会是捡的。”
皖紫霄疑色更重:“真是你的?”
“怎么不是我的!”公子渊放下火把,一手扶住栅栏,一手伸至皖紫霄面前:“王府里什么没有,皖大人又怎会稀罕一块小小玉牌。既然看过了,就请还我!”
再还回手里,一块玉牌变成了两块,就算经年磨损接合的缝隙也依然看得出两块玉牌出自同一玉石。
“你是谁?”虽是问句,公子渊心里却有了j□j分的答案。
“我娘叫琯娘是万花楼里的人”,皖紫霄抬头看着公子渊:“我还有个兄弟,比我生得白净总是被她们戏称作小白……”
“你是小玉!”公子渊跌一惊,坐在栅栏外,失神良久后道:“你是小玉!皖紫霄就是小玉!那晋王爷,长乐公主……我们兄弟前世定是欠了他们韩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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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虽无宵禁,但过了子时街上也是少有人影,偶尔从附近宅子里传出的猫叫犬吠都听得格外清楚。
借着月光一顶绿呢小轿停在了晋王府的东侧门外,身穿黑色外褂的轿夫有规律地轻叩三下铜把,隔着门道:“公子回来了!”
“王爷,门外有人求见”,知道自家王爷近来心情烦躁,就连一贯粗枝大叶的高展都不得不收敛起大嗓门。
韩景侧坐在软榻上,身边是厚厚的几摞折子书信,右手撑住额头,拇指一圈一圈地按压着太阳穴。他连续十几个时辰未休息,声音都开始沙哑:“谁会这么晚来?本王现在累了,明日还要面圣,让他回去吧!”
“可是王爷”,高展说的小心翼翼:“传话的人说那人敲的东门,而且还是三下……”
“东门三下?”韩景板直腰,看向高展问:“就没有自报家门?”
高展老实地摇摇头:“没有,但听说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韩景站起身,揉着肩膀道:“让他们进来!本王也好知道这又是哪来的神通广大的‘国师’。”
高展才小跑着出去,一转眼又跑回来,抻着脖子问:“王爷,用不用去叫渊公子?”
“叫他做什么”一想到公子渊从天牢回来那莫名其妙的话和态度,韩景又压不住火气:“我们兄弟的事还轮不上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四弟可想我了?”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划开了一院的寂静,身穿暗红纱褂的韩骐摇着扇子。
韩景抱臂站在厅堂中央,前刻的疲惫之色荡然无存:“想不到是三哥本人,还以为又是哪位‘国师’。”
韩骐满不在乎地笑笑,合起扇子敲着下巴:“要不是用皖大人夜归的暗号,只怕为兄现下还在门口吹着暖风赏月呢!”
本也就没什么兄弟情义,此刻更不愿浪费时间,韩景说得直白:“三哥到访何意?”
韩骐回答倒也爽利:“为了你好、我好、皖大人好!够了吗?”
“什么意思?”就算听出了韩骐的意思,韩景也不愿轻易说出来,毕竟那简单的几个字就足以背上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韩骐早就想开了,横竖嘴长在别人身上,该骂的迟早会骂,罪行多了反而不怕再加上一条:“昏君误国,吾助汝取而代之。”
韩景回的冷硬:“条件!”
韩骐目光灼灼:“你膝下无子,退位后,由我继位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嘉佑五年晋王韩景、赵王韩骐联合发动宫变,史称北宫门政变。承霄元年九月晋王韩景称帝,原嘉佑帝改称齐王,终身禁足于朝阳宫。
——《燕史》
“此事事关重大,你等准备好了?”
“王爷请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等晋王的军队突破北宫门,我们就能从东面包抄……”
“有晋王相助要攻入那么个早被吃空的花架子又不是什么难事!所谓重大当然的不是指这件事。”
“王爷是说在火烧天牢?”
“不仅是点火,我要你亲眼看到皖紫霄被烧死!”
“末将领命!只是末将不懂为何烧死一个佞臣比攻占皇宫更重要?若是先晋王一步,还保不定是谁做皇帝呢!”
“愚人!我们的势力远在江东,如今水患未息大批兵马寸步难移,还谈什么直取皇位。韩景在大都根基深厚,随他直接调派的精兵就有十万,我们在人家的底盘上讨便宜,就要做的乖一点。至于烧死皖紫霄,当然是有我的用意。”
“……”
“你就等着看吧!这皇位终究是我的。”
灵活的身影晃进了方新宇的卧寝,明明看着那人已经褪去外褂准备就寝,七宝还是忍不住轻唤道:“方先生。”
方新宇被吓了一跳,心里不禁埋怨自己:一定是平时太随着他的性子,现在才这么不懂规矩。
没有听到方先生教训自己,七宝便放下心凑近方新宇道:“方先生,有件事想请教你……”
“现在是什么时刻?王爷随时都有危险,你作为贴身护卫不应当此刻出现在我的房间”,被打扰休息难免有些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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