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生的欲`望本就没有多强烈,所以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都可以,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白颂,那个在这世上唯一给过自己温暖的人。
他知道白颂本也是将死之人,是老天救了她,这足以说明她命不该绝,来到这个世界自然是她命里有要在这个世界要做的事。或许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拉上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这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
自己可以随便死在一个地方,而白颂并非一般人,怎么能像他一样死得如此窝囊!
景追睁开眼睛,死死盯住苍溟的脸:“白颂可是被陆池看上的人,陆池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景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苍溟却笑了起来,眼角微弯,眼中却尽是冰冷:“你觉得,陆池会因为一个刚刚见过几面的女人而责怪一个他认识多年的朋友吗?你也太天真了,陆池不过就是想玩玩那个女人,你还真当他对她有多大兴趣啊。”
景追不明白,为了随便玩玩的女人就值得送出一条如此非比寻常的项链吗?有钱人都是如此奢靡吗?
“所以呢,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是来验货吗?验完了就走吧。”景追的眼神也冰冷起来,带着隐藏地很好的绝望。
“我这样怎么就能算验完了呢。”苍溟突然眼里也染上了笑意,却莫名的让景追感到阴森。
“你想做什么!”景追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一些,眼睛也睁得比平时大了一些,看向苍溟的眼神中带着些不可置信,不过恐惧更多一些。
苍溟慢慢靠近景追,景追又想别开脸,却被他扣住下巴动弹不得。
苍溟用鼻尖轻轻地摩挲着景追的,暧昧地开口道:“你觉得呢?”
景追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只剩平静:“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只要你别伤害白颂。”
苍溟本就没有想要做什么,又见他神色如此凄然,还是适可而止了。
他松开景追的下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他们本就离得极进,苍溟的眼神又总是带着一股无形的力,让人不受控制的沦陷。景追刚才一心想要看清他的眸子,现在它就坦然的在他面前,他却没有勇气看了。
景追垂下眼帘,看向苍溟胸前衣襟上火红的花纹出神,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诧异。
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苍溟的装束,没想到他今日竟穿得跟平时大相庭径。
没等他多想,这次苍溟飞快起身,潇洒地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和一句“白颂不会有事”。
木板重新盖好,景追依然躺在原处,一切皆似没发生过,只是空气中的气息不同了。
还有就是,景追的眉头微皱起来,苍溟刚刚的背影不知为什么让他感到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绸缎般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背,发梢参差不齐,随着走路的动作无所顾忌地飞舞,墨黑和火红尽情交织的锦袍下摆也随着走路带起的风张扬地飘动,穿着纯黑镶着金边的翘头靴的脚步沉稳却又狂傲。
不再担心白颂,景追便思索着这熟悉之感的来源,只是最终也没个结果。
☆、第十五章
苍溟出了关景追的屋子,便又进了锁白颂的房间。
那真的是间房间,有床有桌有柜子,虽不精致,但至少像是人住的地方,比景追那里好出太多。
白颂身上被人换了件很有设计感的青衫,即便她躺着,也能看出身体美好的曲线。
苍溟站在门口看了她一眼,便知她是真的还没醒,又退了出去。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吩咐下人给景追送些食物和水,然后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群山缈雾,静静负手而立,姿态俾睨天下。
当景追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背影,从窗口进来的风让那人的青丝和衣摆共舞,露出腰间纯黑的腰带,和静静放置其上,因衣物的鲜烈而被反衬的愈发白皙的手,手指微蜷,指尖修长,指节分明。
那完全是一只养尊处优,干净温暖的手。
那狂傲背影的主人转过头,头发有些凌乱的飞舞,时不时地遮住那人的好看的凤眸,却将他的脸勾勒得更加阴影得当,邪魅至极。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景追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句。
那人朝他慢慢走过来,每一步都走得极缓,因为逆风,所以一头随意飘散的青丝在他身前不受控制地飘舞,迷了他们的眼。
终于走到他面前,苍溟停在一个离他不亲密也不疏离的距离站定,随意拢了拢吹乱的头发,没有任何表情,至少景追觉得他没有任何表情。
“你不是要见白颂吗,还愣着做什么。”说完便绕过景追,从他身边经过快步走出门去。
景追赶紧跟上前去,盯着他的头发默默出神。
景追每一次见到他,他所展现出来的气质都是不同的,虽然他们一共也没见过几次。
他记得跟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茫茫人海,那时他是疏离的,眼角眉梢,皆是冰冷。第二次见面是如此紧凑,中间只差一个时辰不到,而那时他就没了冰冷,眉眼间的笑意恍若冰雪初融,让他觉得温暖。第三次,他原本应是心怀愧疚的那个人,却因为他又多出的温柔笑意和包容而坦然起来。然而第四次,也就是刚刚的那场见面,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同时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但也不让人觉得那是两个人,因为总有不经意流露出的相同温度的冷意让人理所当然地将两人联系在一起。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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