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不久林麟急性阑尾炎住了院的时候,王卫平几乎是痛彻心扉地了解到,他的林麟,到底爱他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
林麟出院后不久王卫平送了他一个从庙里求来的小小的玉石挂件,晶莹剔透的玉壁上只刻了两个字:偕老。
林麟看了这两个字很长时间后忽然抱住了王卫平的脖子,热热的液体顺着领子流到了王卫平的身上,也流进了他的心里,不,不对,应该说,是流进了两个人的心里……
《春节》
话说到了春节的时候,王卫平总归还是跟他的「内人」,即很能赚钱的林麟林先生,借了一笔为数五千的高利贷,才成功的给他爸妈把冷暖两用的柜式海尔空调抬回了家。
看着老爸老妈不加掩饰的喜悦满足,王卫平觉得自己这身卖的也算值得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子的: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翘着二郎腿施施然坐着,另一个人愁眉苦脸的站着。
「就你?五大三粗头脑简单,几乎没有可利用成本的价值,本大爷买了你只能说明我心地善良,明白吗?」
在督促王卫平在一张极其不平等的条约上签字盖手印的时候,林麟谆谆教导他道:「摆出一张苦瓜脸干吗?不想卖直说,人家海尔促销反正只促到头三十,你那些死期的折子不能取,活期的勉强够个零头,我及时伸出援助之手你还敢推三阻四的?嗯?!」
「林林……」王卫平又看了一遍契约书,看了看身为「乙方」的自己日后所要干的事,怎么都下不去这要写字的手啊,瞧着林麟,王卫平字字血泪道:「咱俩谁跟谁啊?至于吗至于吗?都是一家子人你怎么这么黑的心肠哟?」
「不用跟我攀亲带故的,是你说的,我是外人,外人借这么多血汗钱给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得清收点利息很正常吧?」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记仇呢?那都两多月前的事了还记着?再说……再说你这也配叫血汗钱?明明是你们学校招待你春节去海南玩你懒得去学校陪给你的!这跟天上掉的馅饼有区别吗?拿着这钱你来坑害劳动人民,还坑害人民教师你良心安稳的了吗?」
「劳您操心,在下安稳的很,明码标价买卖自由,我有什么好内疚的吗?板砖,少废话,一句话:你签还是不签吧?」
「我……要不咱把这第三条第五款和第七条第十二款改改再说?」
「没戏。」
「a;_ 「那我是不是把钱还清了这马关条约就算自动作废了?」
「不许把我正当的买卖条款跟那丧权辱国的东西混为一谈!那个当然,你觉得我很不讲理吗?」林麟皮笑,肉不笑。
「没没没没,」王卫平头摇晃的如同一只上好的波浪鼓:「绝对没有,我们家林林最讲道理了。」
「那就好,快签吧。」
「钱还清了就可以了对不对?」
「你烦不烦?」
「好好好,我——我签!」
望着自己写下的名字,王卫平耳边忽然响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签兮不复还之类的悲壮的bgm。
「嗯,很好,拿来我瞧。」
双手奉上后林麟只扫了一眼,一对漂亮的眼睛里就开始流转又是想笑又是要怒的意思,王卫平本来已经成功的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溜到了门口,忽然看见林麟抓着那不平等条约手捂住腹部弯下了腰——那时候他刚出院没过一个月,王卫平的紧张期限远远没有过去,见他这样早就窜将过来紧张的搂住林麟的肩膀一迭声的问着。
「林林,林林?怎么肚子疼吗?」
「没有,」林麟一把揪住王卫平的脖领子,横眉立目道:「还算你小子有良心,回来了?回来了就给我解释解释你写的这是阁下的大名吗?」
白纸黑字。
「板砖」两个字清清楚楚。
见林麟怎么也隐藏不起来的笑意堆在唇边眼角,王卫平先是发了呆,这样子的林林还真好看,然后他呵呵地憨笑着说:「这不就是你和我签的条款吗?当然用这个名字就成啦,放心,我不会违约的。」
「没存着狼子野心你刚才跑什么跑?当我很好骗吗?」林麟嗤之以鼻,从兜口摸出一盒东西来放到王卫平手上,温柔如水道:「来,板砖,印个手印我就放你走。」
「手……手印?!林林!你怎么跟黄世仁学?!」
「法盲,这在现今社会个人之间的协议契约合同上很常见的,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我党的政策一向给主动投案的人以机会——你按不按?不按我晚上可就什么都不吃了!」
「a 接过有着鲜红指印的纸,林麟满意的点了点头,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王卫平蔫头耷脑的问他。
「脚印要吗?买一送一啊。」
「免了,多谢,我怕那个有味儿。」
回想起这不堪回首的一幕幕,看着爸妈满足的笑脸,王卫平心想自己可真是个孝子,再想起就在不远处也正在陪着爸妈过三十的「内人」林麟,王卫平又想从此以后自己可就是三个人的孝子了真是可怜哦。
说起来也怪巧的,王卫平刚琢磨着,门铃就响了,过去一开门,居然正是林麟。
「林林?」王卫平看到他手上一盖子的饺子,赶紧接了过来:「阿姨让送过来的吧?我这刚要给你们家送过去呢,你快进来坐啊。」
「小林子吗?」王爸爸闻声探出了头:「快回去,叫上你爸你妈一块过来,人多热闹啊,回头咱爷儿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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