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满心好奇,季筠上前戳了戳王婆:“哪家的谢媒酒烫着舌头了?”
王婆翻了个白眼:“怎说话呢?”
季筠回了个白眼:“昨夜将谢媒钱输了?”
王婆老脸红了红,扭过脸去哼了声,未再吭气。
季筠伸出手指绕着指点了圈:“冬儿、银凤、阿秀……你们皆输钱了么?还是咬着舌头了?”一个个如丧考妣!
无人回应,倒是那几人将头垂得更低。终是朱婶摇着扇子风风凉凉应了句:“季公子,你可打得一手好算盘,装疯卖傻为自家人铺路,端的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只是这回你这表妹,当是个能生养的罢?”
季筠顿时一阵迷茫,甚么肥水,甚么铺路,甚么生养?还有表妹??!
一个撩帘冲入内堂,郭小姐那小半个时辰前还在后院与自己争锋相对盛气凌人的表妹,此刻正笑意盈盈,婷婷玉立在那温雅之人身侧,以一个无比优雅的姿态撩着袖子,翘着耐看的兰花指替那人研着墨。
好个善解人意,温良贤淑!
抬了抬眸,郭小姐浅笑依旧,“这才开馆,外间那一干人的鞋底,就皆扫过了?”
扔下扛了半天的扫帚,季筠上前一腰将她顶开,任由那黑黑稠稠的墨汁由桌上一路淋到郭小姐那身鲜亮的罗衫上:“陶氏医馆的规矩无人不知,进馆必先擦鞋!既我得闲,你又是远客,研磨这等事,怎能劳你?”
言才落,却觉身后一股灼热感袭来由后背烧至屁股!顿惊跳起,回头,郭小姐拎着茶壶,满目无辜,抬起沾了墨迹的手比了比,“我才拿起来,你就动了……”
季筠龇了龇牙,倏忽想起了余小大夫……这便教作善恶到头皆有报,并非不报,时候未到啊……
这一回合,他与郭小姐,算得互有来去,然若定要较出个输赢,那还是他略胜一筹毕竟,衣服脏了,得洗,洗不干净,得买!而烫伤烫痛,无妨啊,忍一忍不就过去了么?何况,阿言还会心疼啊,一心疼,不就对自己百依百顺了?一百依百顺,就……哼哼,表妹,你就死了这条心,早日启程归家罢!
趴在床上,想着阿言一阵回来瞧见自己那伤处,该是多么痛心不忍,季筠心里便也倏忽酸起,暗忖着要如何宽慰于他……
然而,一盏茶功夫过去了,又一刻钟过去了,该来的人却是迟迟不来,季筠终于有些按捺不住,正要下床张望,门却在此时教推开!心中一喜,喉中却浅浅呻/吟了声,“哎哟—”阿言,你心痛罢!
然而下一刻,“公子哎……”
季筠怔了怔,回头,“徐伯?阿言呢?”
老汉咂了咂嘴,一双混沌的老眼里写满不忍,“公子哎,老爷正忙哩,还是先让老汉替你上药罢。”
季筠忖了忖,坚定摇头:上了药红痕即刻就褪了,褪了阿言回来就看不到,看不到就不会心疼……那,不就教她白烫了!不成!
老汉叹了气,“公子哎,你要忧心老汉年老眼花,药上得不好,那我去教阿成来与你上?你还是莫等老爷了,他携郭小姐买衣裳去了,一时半阵回不来啊!”
买衣裳!携表妹?!季筠顿似教道惊雷劈中,呆若木鸡!
阿言,你怎能这般对我?
静默半晌,幽幽开口,“徐伯,郭小姐是不是真有那般讨人喜?”
老汉稍一迟疑,点了点头,“那等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又那般水灵,自是讨喜啊?”
季筠:“我与他,谁更讨人喜?”
老汉:“……公子哎,男女之间,怎能这般比较呢?”
季筠:“论聪明才智,孰胜一筹?”
老汉低头:“公子哎……”
季筠:“论性情呢?”
老汉抠着手指:“公子哎……”
季筠:“论勤俭持家呢?”
老汉艰难咽了口唾沫,“公子,你,莫想太多……”郭小姐持家如何虽不得而知,然公子你……满顾城的人都知道罢……
季筠将自己似只刺猬般缓缓团缩进被中:“徐伯,我有些倦了,你先去罢。”
这第四回合,他似乎,也已完败。
前途
时过晌午,徐伯再回端着方热好的午膳进来时,床上那团依是团缩着一动不动,四角连个缝隙都不透。
“公子哎,出来透个气罢,可别闷坏嘞。”好容易从一角扯开个口,手才一松,即刻却又教扯了回去。老汉苦着脸摇头,“这又是怎的了?公子哎,舌头与牙齿都难免有个碰啊撞的,你与郭小姐是表兄妹,有个小打小闹也是常事,何必往心里去呢?”
的下摆似乎弹了弹:嗯,小打小闹是小事,那争风吃醋呢?
“公子哎,先用膳罢”,老汉回头瞧了瞧桌上,神神秘秘凑近,“今日有你喜欢的酱猪蹄哦,清风楼的哩!”
棉花团上端微微顶起个包,转瞬即逝。
老汉脸上的菊花绽了绽,“老爷方才教人送回来的!”
被上波澜迭起。老汉转身端过碗凑上,须臾,棉花团上角破出一口,一手迅疾伸出,长了眼般直捣碗口,一把抓住那油油腻腻的物事正要往回缩,却教一只粗糙的大手捉住,“公子哎,这天,被褥可不好干。”
季筠蹲在床头默默啃完了猪蹄,徐伯的话头才从郭小姐的衣裳转到医馆门前的队伍。
“阿言,还未回来么?”低头在饭碗里拨拉两下,闷闷发问。
徐伯摇头,“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件衣裳不是精工细料、量体裁衣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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