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手上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张驰立刻就弃了枪,飞滚的车轮带着铁枪转了半圈以后,铁枪的枪杆碰到了地面,整个马车猛地一颠簸,一侧的车轮被这横亘的铁枪绞碎了,马车横翻在地上被拖出去几丈远后,发疯的马匹终于还是拉不动一辆没轮子的马车,渐渐被止住了去势。
那个车把势却是在马车翻倒减速的时候就尖叫着被甩出了车厢,慕流云立刻运气飞身上前接住了他。
可就在接住人的那一瞬间,异变突起!
那个车把势袖中的匕首无声无息地滑到手上,猛然间刺向了慕流云。
慕流云这几天已经被张驰偷袭成功了很多次,虽然张驰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地掐他一把,笑上几声,可是慕流云x_ing子好强,每次失利都要郁闷上好久,并且每次都下定决心再也不让这个小混蛋得逞,几天下来还真是警觉了不少。
所以这个刺客的胳膊一使力,他立刻感觉到了异常,并且施展出天罡护体真气将对方弹开了。
那刺客一击不成,落到地上翻滚了一圈爬起身来,抬手对准慕流云又发出了隐藏的袖箭。
这时候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开好几步远,区区袖箭对慕流云来说简直毫无威胁,他侧身避开袖箭,几乎是倾刻间就闪身到了刺客面前,出手一把擒住了对方的手腕。
那刺客的腮帮子猛地一紧,慕流云还以为对方嘴里也隐藏着暗器,他也来不及想想一个刚才还张着大嘴高声呼救的人怎么可能在嘴里藏暗器,只是出于谨慎立刻甩开他后退了两步,却见那个刺客紧接着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居然是服毒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张驰直到这时候才赶过来,他伸手一把就卸掉了那个刺客的下颚,掰开他的嘴看了看,只看到半颗石膏做的被咬碎的假牙,而刺客很快就脸色泛青,身体也开始抽搐,张驰只能无奈地对慕流云摇了摇头:“是鹤顶红,没救了。”
慕流云这会儿也是又吃惊又愤怒:“……会是什么人派来的?”
“等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张驰极有效率地对刺客进行了一番搜身,刺客的随身物品也只有一个最初由唐门设计,现在随便一个精细点的工坊都能仿造的袖箭筒,和一把随处可见的匕首,倒是衣服下面,肩上一大片地方用绷带包扎得严严实实的。
派一个受伤的刺客出来行刺一个身手极好的武林高手,这样的行为完全不合常理,所以张驰毫不犹豫地就把绷带给割开了,看到刺客左后肩的皮肤上有一处严重的烫伤,一整块的皮肉都被彻底烫焦了,caocao地涂着一些药膏,而且这显然是新伤,应该就是在这两天之内被烫的。
张驰还想做进一步的检查,附近却有几个公家捕快打扮的人吵吵嚷嚷地试图分开看热闹的拥挤人群,接近了这边。
张驰拍拍手站起来说:“我们还是走吧,要是扯上了官家的人,又是个人命官司,夹缠不清起来只怕好几天也脱不了身。”
慕流云在这方面也是全无经验,张驰既然这么说,他就随张驰一起上马离开了。
那几个捕快其实也透过人群看到了他们,却想着人命官司又扯上江湖中人,只怕是抓也不能抓,审也没法审,放又不好放,一不留神还要被这些无法无天的江湖人给灭了也难说的很,就刻意磨蹭了一番,视而不见地任由他们从容离去,这才开始驱散人群收拾现场。
第29章 风雨戎州(三)
两人其实也没有走远,走出了几条街就找了个客栈住下了,张驰叫了些吃食,在客栈二楼靠窗的位置找了个方便看到街上的座位,坐等饭菜端上来。
趁着这个间隙,慕流云就问起了张驰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毫无疑问,这个局就是专门为了刺杀你而设计的,对方知道这种情况下作为正派大侠的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而且也知道,你武功虽高却没有多少江湖经验,不擅长防备偷袭。那匕首和袖箭上都淬了巨毒,即使不被刺中要害,只要割开哪怕一个小口子,也足以叫你元气大伤了。”
“……幸亏你这几日总是不时对我突然袭击,令我变得警觉了许多,不然还真是难保不会被他得逞。”慕流云也是心有余悸,越来越意识到自己过去的“艺高人胆大”是一种何等浅薄和毫无见识的自信。
“能帮你防住了一次偷袭,我这几天受的痛也就算是没有白挨。”张驰笑得很开心,这几天里虽然他成功偷袭了慕流云很多次,但也被慕流云或反击或弹开或擒拿住好几回。区别在于他是有心算无心,下手总是很有分寸,而慕流云虽然无心伤他,却难免在他身上弄出了一些青紫瘀伤。
慕流云笑笑,心中已经将张驰视作了朋友,也就不矫情地谢来谢去了,想到张驰之前咬住一丝线索就牵出了雾谷寨的凶手,他有些期待地问道:“既然这个刺客又是淬毒又是服毒的,你可有什么办法能鉴别出这些毒药的来源吗?”
“恐怕不行,除了一些像断魂蓟这样极其罕见的剧毒以外,一般的毒药很难查出来历,因为有不计其数的方法和手段可以获得。”张驰说,“至于这种在嘴里做个假牙藏毒,一旦行刺失败就服毒自尽免遭拷问的手段,也是挺普遍的,像四川唐门这类专门的刺客杀手组织,还有红莲教这类的邪教教徒,或某些人从小豢养的死士,都会做出类似舍命保密的行为,从刺客所用的兵器和暗器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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