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十)
自从徒弟离开后,郁流华一直在山洞内打坐调息。他紧闭着双目,盘腿而坐,双掌置于膝上。待体内灵力运转了一个周天后,才觉得经脉内的痛楚减轻了不少。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忽觉一阵困意袭来。
可眼下这里是何情况尚且不明,尽管有些累,他还是强撑着眼皮起身朝外走去。郁清去了有一会了,他心底仍旧有些不放心。
天色晦暗,阴云翻滚。
远处六十四峰在乌压压的一片下连绵起伏。
“还想跑!”
“尔等鼠辈,还不束手就擒!”
前方又有一名嘶哑的男声呸了一口道:“老东西!有完没完了?”
细细索索的脚步声混杂在呼啸的残风里,随后是一阵短促的兵器相交的刺耳摩擦。
“君自在,我破天宗几次三番与你相交,别不识抬举!”张平断断续续的喘息了几声后,声音却十分刻薄。
君自在着一身白色的道袍,挥手将君子剑召回冷厉道:“一群邪魔外道,也妄图立足于大荒,简直可笑。”
“邪魔外道?”张平重复了一句,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几分新鲜,“你们夺天之生机,我们夺人之生机,大荒向来强者为尊弱者蝼蚁,怎么就你们是天地正道,我们成了邪魔外道了?”
“强词夺理!”可怜君自在活了那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张平这种能把歪理曲解成理所当然的,“好!既然如此,那我便为尊一次。”
“既然都老成这样了,不好好在君山待着,偏要出来找死,那我成全你!”
君自在又是一噎。
——叮
两人手中剑再次出鞘,连连碰擦了好几个回合。巨大的灵力在林中掀起一*无形的浪纹,君自在旋身而起,紧接着悍然一剑劈下。
张平先前被君山众人围攻了半晌,此刻显然力不从心,只好拼尽全力聚灵在掌心迎面而上。
两人都是大荒排的上号的高手,你来我往间都已不耐烦起来,可张平并不知晓对方是个真正活了万年的“老妖怪”,因此当君自在破开他的屏障,并将剑刺入他体内时,他还一脸的不可置信。“你——”
嗖的一声轻响,一根枝折破空而来。
白雪的剑身隐隐约约倒映出背后一个人影,君自在瞳孔骤然一缩,猛地将剑拔出。与此同时,整个人后仰,那折枝径直从他鼻梁上方掠过。豁然一声插丨入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君自在将剑抵在地面稳住身形,朝着前方咬牙切齿道:“郁流华!”
“不好意思,手滑。”
张平捂住胸口,回头一瞥,见是郁流华。哪怕先前那次有点不愉快,可光是想想将这等强大之人压在身下的场面,他便下腹一热:“多谢美人出手相助!”正沾沾自喜时,又是一道气劲袭迎面而来。
他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下巴磕在一块石头尖上,顿时血流如注。
郁流华双眸被夜色染上了一层桀骜,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暗潮涌动的林间传来: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
“郁流华,你几次三番与我君山过不去,我不与你计较。破天宗妄图破坏荒中结界,以荒中魔气为本,夺他人修为,你难不成想与他们为伍?!”君自在剑尖直指郁流华。
闻言,郁流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哎,你这话说的,倘若我要与他为伍,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君自在气的握住君子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眼角瞥见张平要逃,郁流华身形在原地消失,下一瞬出现在张平身后,抬脚将愣在一旁的张平狠狠踹飞了数十丈远。
张平在突然暴起的疼痛中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内脏碎裂的声音。他闷哼一声落地,动弹不得。
郁流华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嫌弃的道了句:“出门不顺啊,早知道让昆吾给我算算了……”
“如此乖张目中无人,你这是要将大荒得罪干净才罢休么?”君自在对他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品行简直看不顺眼到了极点。
君自在这老头,怎么说话还是这么令人讨厌。郁流华蹙眉回道:“不服可以打回来。”他指了指脑袋:“朝这。”
君自在觉得心肺都有点疼了——
“哦。”郁流华突然想起什么,又接了句,“那个叫君黎清的,他在哪?”
君自在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还不清楚吗?
可又转念想到那人现在的模样,眉头跳了跳:“当然是在君山。”
“那你请我去君山吃一顿吧。”郁流华接口。
“你你你……”君自在没料到郁流华会来这么一句,他深吸一口气,最后怒吼一句:“果真厚颜无耻!”
“三百年前那事我就不怪你了,听郁澄空说那时情况紧急。”
见君自在又要发作,他连忙嘴快的打断道,“你不用跟我客气,真的,虽说我看不惯你们君山,不过一顿饭,我还是可以免为其难去一下的。”
君自在:“……”
张平显然也被这一变故吓到了,不是传言君山和郁山不合么?!
不合到一起吃饭去了?
“我去找一下徒弟。”说完,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留下满心怒火无处发泄的君自在和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张平。
君自在开始反思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被郁流华带着跑了
……
一旁的张平喘着气道:“君自在,要动手就动手。”
他现在终于知道这大荒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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