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被人飞了暗器。
梓江在察觉到空气异样流动的那一瞬间,就一个后空翻离开了石桌。紧接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出现——一个白色不明物体急速破空而来,却在到了石桌正中心的时候突然失去了力道,稳稳地落在了茶杯旁边。
不明物体,是一个纸团,上书四个大字——“久留不宜”。
看到纸团之后,梓江下意识的提起一口气就要去追,但紧接着又没了骨头一般坐回石凳。纸团来势虽猛,但看得出发纸团的人距离他并不算远,可就算是这样,堂堂一宫之主,被默认为武功天下一的笑魔却丝毫都没有提前察觉。这说明了什么?除非是神秘人吃了传说中的绝息丹,否则那就只有唯一的一个解释,那就是:神秘人的功夫比他高出一层!
用简单的例子来说明,如果梓江的等级算作五的话,那他面对等级在五以下的对手的时候,就可以轻易的隐匿自己的气息,还可以在等级上藏拙,但如果他面对的是六级或者以上的人的话,那他完全不能查知对方的存在也是理所当然的。
卫宅里的神秘人竟然是他所不知的隐世高手,这个发现让梓江惊讶的同时更多的羞愧。他还是年轻气盛了,江湖之大,怎么就会自认为没有敌手了呢?
神秘人显然一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一直没有戳穿,直到今日才终于出手。从这些迹象来看,梓江认为神秘人至少不是他或者卫家的敌人,不然他也不能优哉游哉的过了四天。既然不是敌人,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做出提示,梓江自然明白事情有变,将茶杯茶壶迅速包好后,一个闪身,从偌大的后院里隐匿了踪迹。
梓江前脚刚刚在黑影里隐没了身形,后脚就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单从脚步声中可以判断来人不少却训练有素,个顶个的落脚轻盈,显然都是练家子。
借着院中的月光,梓江渐渐看清了来人的打扮,六个人两两一排、均是一身黑色夜行服,面上蒙了布巾、头上也戴了夜行头巾,露在外面的双眼却是个个放着精光,也证实了他们内功深厚。
“分头搜,探子报说最近有生活的痕迹,抓住了就是头功!”为首的男子压低了声音给手下吩咐。六个人之间配合的也极有默契,头领打了几个手势之后便分头行动开来。躲在暗里的梓江挑挑眉,比起这些人来说,他的暗卫还是差了些啊。
对自己和对方的功夫有了判断之后,梓江暗中跟上了为首的黑衣人。从他们的话里不难得知,他们一直都安了眼线在没落的卫宅,但却同他一样没有寻到神秘人的蛛丝马迹。梓江在这里住了四天,没有太过刻意的掩饰自己的行踪,这样却给了眼线一个假象,让另一个觊觎着卫宅的组织浮出水面。梓江跟着黑衣人在极短的时间里将后院的十几间房间巡了一遍,依旧是毫无所获之后,最先回到了先前集合的亭子下面。
跟着黑衣人遛了一圈,梓江弄明白了一件事,同时又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这些人武功虽高,但明显是师出同门且一举一动都似乎像被标尺量过一般的标准,如此一来,这批人必是朝廷的内卫不假,而且梓江认出了自己跟了一路的首领,明明就是那天在望江楼给大哥龙三汇报事情的手下。
按理说,卫安镖局属于江湖派系,做的也都是江湖买卖跟朝廷应该并无牵扯,况且卫家已经消失了三十几年,为何时至今日皇帝的心腹还会如此防备森严?他们还在找这个默默地照顾着卫宅的神秘人,甚至连金贵的隐阁内卫都一下子就派出了一整只小队。究竟是皇帝想要给神秘人歌功颂德,还是找到之后就地正法?梓江摇摇头,比较倾向于第二个答案。
回想起那日他们三人在望江楼上的谈话,梓江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在不经意之间点破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想必当初卫家的灭门与朝廷是脱不了关系的了。
但是,如果这灭门的血海深仇的仇家是朝廷的话,安然又为什么在当初会承认的如此干脆?一个同样与朝廷无关的江湖人物,为什么会甘愿替先皇背黑锅?
随着一连串的疑问,梓江脑海中那些因为太过微小而被忽略的细节,又重新串联了起来。
他幼时曾见过宫里的人来密见安然,当时安然的回答是朝廷想要招降却被他拒绝了,这话说的没有一丝的漏洞,毕竟安然随性惯了不会去臣服于谁,朝廷就算动蛮硬逼,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本事。
后来梓江又在半夜偷溜出去跟陆苏疯玩的时候,见过几次宫里的人,不过因为安然已经有言在先,他便没有再去深究。对那时的梓江而言,安然就是万物的准则,他说的那就一定是对的、真的。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安乐宫在安然手里一直都是不温不火,偶尔闹出点大的动静也很快就被掩了下去,是以安乐宫虽然坏事也没少做,但却从未受到朝廷的围剿镇压。宫众还佩服安然的手段高明,就连朝廷都不敢跟他作对,但是,如果安然原本就是朝廷的人的话,那么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高高在上的先皇忌惮了功高盖主的镇北将军,明面上将他一升再升、给予令人眼热的浩荡皇恩,暗地里却是找了有江湖身份的安然替自己除掉隐患。这样一来,先帝仍然是那个任人唯贤的贤明君王,江湖仇杀也成了最说得过去的理由,安乐宫得到默许,有了无可比拟的庞大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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