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口,真是巧舌如簧。”
不与七弦多费唇舌,温于斯清楚得很,只要让温念远离开这个男人,比什么刀枪剑戟都更戳他的心,“弦儿,还不回来,莫非你爱他的方式就是气他么!”
温念远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动,他还沉浸在刚才七弦的一巴掌和那句话中。来自七弦给予的疼痛让他清醒,那句话却让他疯狂。
什么叫做,恨他,跟爱他没有关系。恨与爱……真的能够并存吗?哥哥刚才的意思真的是在向他表明心迹?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温念远不知道自己是被幸福与喜悦淹没,还是被歉疚与痛苦包围。
他造成了七弦一生的不幸,这个男人,真的能爱他吗?他忽然想到,如果将两人的位置互换,他才是被迫被骗被强制牺牲的那个,他会恨七弦吗?
没有如果。
所以七弦,永远是与众不同的,这世上一切约定俗成的规则,都无法束缚他的肆意与潇洒,他只做他想做的,无论那合不合理合不合情。
整个灵魂像被掏空,又被新的东西填满,有什么在死去又有什么悄悄破土重生,温念远握紧了拳,这一刻简直有点唾弃刚才的自己,那么瞻前顾后完全不像个大男人。
他从前离开家去追逐这个人的脚步时都能义无反顾,怎么现在却又作出这等惺惺作态的模样。既然已经欠了他那么多,难道跑得远远的离开他才是解决办法么,只有懦夫才做这种选择!
就算七弦并非真心那又怎样,他要利用就让他利用,他要做什么他都该奉陪,情债命债既然已成事实,用一辈子来还才对。
“哥哥。”温念远定定地看着七弦,仿佛捧着什么珍宝,要小心翼翼地确认一样,“如果你想要利用我,我绝对心甘情愿。等你不想看见我的时候,只要说一句,有多远,我走多远。”
言下之意,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绝对不会离开你。
七弦哼笑了一声,斜乜了温念远一眼,还好,这个蠢材也没他想象中那么蠢,温于斯的计划看来是只能落空了,不过——哪儿能这么轻易放过你!
众人拾材火焰高么,何不再加把火,帮温于斯治治上火的毛病。
他皱了皱眉眉,略显不悦,“利用?温念远,你这是在指责我对你没有真心?你还有脸说我对你没有真心?!我明知你是我这一生痛苦的根源都没想过要毁了你,我不够真心?”
“你知道我住在温家这些年里,有多少机会可以让你毫无破绽地死于意外?或者让你生不如死?可你看,你一直活着,活得好好的,甚至可以像这样气势凌人地站在我面前,指责我对你只有利用!我不喜欢你?我利用你?温念远,你扪心自问,你可有心肝?”
他这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开始还有些故意的心思,到最后不知不觉入了戏,干脆将心底的怨愤一股脑儿向温念远砸去,这个蠢货,自以为了解他,他了解个鬼!
他以为他跟踪技术能有多强!能一次一次的追到他?他以为他武功是有多好,能一次又一次地替他解围?他以为……他以为他下的面能有多好吃,其实吃了根本三天都不想再吃东西,可每次他端到他面前,他还不是面不改色地吃!
真想骂他一句小兔崽子……七弦差点儿没能维持住自己风度翩翩的模样,恨不得咬牙切齿捉住温念远打一顿屁股,尽管这家伙早就过了能让他打得嚎啕大哭的年龄了。
“我并非此意。”温念远也有些意外,他本意是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却没想到反而惹得七弦震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七弦气得两颊嫣红的模样……还挺诱人的。
不自觉的上前一步,想伸手拭去七弦额上的汗水,已被七弦狠狠瞪了一眼,那张艳丽却也无情的薄唇中吐出让人恨不得以吻封缄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的恼人言语,“滚去温于斯那边,如果还想见我,就当一回真真正正无案不破的七弦公子,揭开所有疑点,自然找得到我在哪里。”
说完他竟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轻功运至极致,几个兔起鹘落便消失在林中,把温念远留在原地,好像完全无所谓他是不是在他身边。
连原本因为被忽略而蠢蠢欲动的温于斯都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个七弦,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他明明知道他跟他之间的博弈就在与温念远的去留,竟敢就这么自己走了留下温念远在他身边。
温于斯迟疑了一下,在去围捕七弦将他杀人灭口和留下来把小儿子先困在身边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了瞬间,还是决定先稳住温念远。
他不信,把温念远扣在手里,七弦真敢做出什么来,最后还不得乖乖地自投罗网?
“弦儿,该跟我回去了。”他将手负于身后,淡淡地说,幸好刚才那野/合的一幕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看见。
没有人看见的事情,自然就等于没有发生过,温家还是那个温家,依然会如日中天,他也依旧是风光无比的温家家主,人皆敬仰。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棋子有时候总会不愿意听话的。
温念远忽然掀起长衫一角,先单膝下跪,再恭恭敬敬双膝跪地,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地向温念远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他非常用力,额上沾满了落叶枯草与污泥,被石子咯到的地方,有血迹顺着额头流下,糊了眼睛。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转身决绝地要离开,并没有因为七弦的提前退场而回到温于斯身边,他走得那么决然那么地义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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