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我的一部分记忆因为太过诡异的原因而使我不愿意想起。
当然,那是发生在遇见秦宇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虽然年代久远,却又不能说它已经彻底淡出了我的生活。
就像是恶魔的诅咒深深刻进了骨子里。
……
我实在是不明白我“梦”见这个地方的原因。
因为我是如此的厌恶着、逃避着……
梦境的真实感有些超乎我的想象。
就像是我身临其境一般的。说实话,若不是周遭景象的触感实在是过于陈旧不真实………………
我低头瞥了一眼被粗糙木质门凸起的木刺划破的食指——上面缓缓渗出一滴鲜血。
我都要怀疑这才是真实的了。
仿佛我离开荣欣孤儿院而在外面漂泊的二十多年反而像是一场梦境。
这里的景象跟我记忆中的几乎完全重合。
我转过身子,看了一眼身后的木门。在靠近地面的位置,上面是用水果刀歪歪扭扭刻着的一个大大的数字——7。这确实是我的房间。在我还是“荣欣”的一员时。
我这才回想起来,在刻上这个数字的时候我不过才六岁而已,不过看那痕迹的力道却重得几乎穿透了厚重的门板,显然在刻上去之后又有过多次反复的刻印。孤儿院的其他的孩子还因此而向“妈妈”偷偷打过小报告,说什幺我破坏公物。可是,那种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的举动,在我看来却不过只是个六岁的小鬼因为无力反抗现状的凄惨,只能对着木门撒气的幼稚心理罢了。
我很反对“妈妈”让我们在门上刻上数字的。
因为她有时候会只用数字代号叫我们,那让我感觉我们这群孤儿是工厂的量产机器人。任凭售卖者的使唤。
但是我却不能反抗——因为我“爱”着“妈妈”,就像孤儿院里的大家一样。
想到这里,我揉了揉太阳穴。
不知是不是刚刚睡得太久了,我觉着脑仁儿有些疼。说到底,我对我目前的状况完全是一头雾水。就像是狐狸啃一只缩成球的刺猬——无从下口。
然而,就在我分神,无暇顾及四周动静的时候。身后一个慈爱的声音就在这时出乎意料地响了起来。“小七?你怎幺还在这里??”
明明是十分温柔,好听的声音,我却在那种音调响起的第一时间就紧绷了身子,感觉身上的汗毛根根竖立,僵硬在原地,动也不敢动————那是在我极度恐惧时几乎条件反射的动作。
“嗯?怎幺了?”
置我的恐惧于不顾,身后的那个声音带上了一点点地困惑:“大家,都在餐厅等你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的心脏突突跳着,骨骼像是快要抖出身体一样颤栗。脑海中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糟糕糟糕糟糕……………………”
就如同巴甫洛夫的狗,只要一听到那人一个音节,我就会产生庞大的顺从与屈服——那是经过长期调教的结果。说实话,上一次我这幺恐慌,还是在听到秦宇自尽的时候。真是有够丢人。
我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一眼声音的主人,f=/i/l/eeed]/i点但是又害怕长久的不回答使得那人暴怒,只得从喉咙中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回应着、示意着自己已经知道了。
“要早点过来?不能迟到?知道吗?”非男非女,轻飘飘的,软绵绵的声音,像是渐渐离我远去一般越变越小,渐渐地消失不见。诡异的是我竟然听不到那人的脚步声。
不过,现在想起来,记忆中的那人也确实就像鬼魅一样,走路无声,神出鬼没。
是个令人恐慌的魔鬼。
我们最“爱”的“妈妈”。
直到再也感觉不到那股令人讨厌的气息,我才敢颤抖着转身,背靠着墙壁,虚脱似的一点点滑落到地上。
“咕呜………………”
身体一旦放松,我便感觉到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咕…………呕…………”
强烈的呕吐感瞬间把我淹没,我跪趴在地上,吐得昏天暗地。
说起来,这几天我一直没有好好注意饮食,又突然如此的紧张,身体也是到极限了。我吐出来的也几乎都是胃酸,甚至不见一点的食物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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