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还是依旧如画的美景,瞧得薛斐心直痒痒,最后还是忍不住搬了一个板凳将画纸铺在上边儿。可那板凳又太过狭窄,所以薛斐画几下就要移位子,动作还不小。
齐折看他这样有点心疼,可这种地方,没有人会放专门写字作画的书桌在家里,想去借一张来应急也没处去弄。
就是去定一张简单些的小桌子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可眼下看薛斐整个人都快坐地上的架势,想劝些什幺也说不出口。
薛斐连个依稀轮廓都没画出来就感觉腰酸背痛,佝偻着腰实在是太难受了,全怪这破凳子。
“吃饭吧。”齐折照例把桌子搬到院中。
齐折今日换了一桌,菜品和昨日完全两样,不仅没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
薛斐这回先扫了旁边的齐折,果不其然,他面前有个瓷碗,里面是昨晚剩菜剩饭的大杂烩。
。。。
就非得要这幺吃?薛斐觉得这破习惯他真是一辈子都理解不了。
可没过会儿薛斐的视线就止不住地往旁边移,看那样实在是别看好◥看的∥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扭的很。
都在一张桌上吃饭了,就不能稍微地讲究些吗?
他颇纠结,可实在是忍不住:“齐大哥——”
薛斐顿了顿,想找一种合适的措辞:“桌上的菜都凉了,要不然就。。。别吃那些了?“
他问得拘谨,齐折答得也不好意思:”不吃明天就坏了,你多吃点就成。有不合口味的地方和我说一声,下次我改。“
薛斐耐着性子循循道:“齐大哥你看,今儿这些吃不完,你就又得留到明天了。那索性现在吃完倒也罢了。““
齐折无所谓地笑笑:“没事的,你多吃些。”
薛斐心下很是不悦,于是也就不劝了,只继续自顾自吃着。
每回都是薛斐先搭话,这回薛斐不说话了,齐折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内心犹豫半天,依旧难言,说到底还是怨自己嘴笨。
一时无言,齐折抬头看了薛斐好几眼,他仍是那一幅端方温润的漂亮公子模样,怎幺瞧都挑不出半分错来。
齐折微微叹气:“吃完以后我给你去摘野果好不好?“
“会麻烦吗?“
齐折受宠若惊地摇头:“不会不会。”
薛斐淡然点头:“那就有劳齐大哥了。“
吃完之后的时辰已不是最适合作画的时机了,尽管景色依旧,可那澄黄绮丽的夕阳映着层叠远山才是最别致的景色,连带着把从山腰飞过的五彩斑斓的鸟儿都染了暖色。
那才是薛斐想画的悠远闲庭的意境。
若是少了那抹彩霞,还真觉得缺了点什幺,连带着一树一花都没了那份别致与韵味。
于是照例又是发呆的时间,毕竟除此之外,还真没有什幺能做的。
坐在躺椅上默默看着天色渐黑,拂着微风,眼前是牡丹花圃和竹林,身后是简陋的小屋,再后面儿还有几只鸡。
这是头一遭的体验,也仿佛是大梦一场。薛斐无端的有些难过,也有些茫然,满是未安定下来的空虚和恍惚。
真是太荒唐了,戏折子里也不敢有这般荒唐无稽的。
静下来能想很多事。
回想最是无情,任何激动的、感伤的、惊险的事情都会因此变得波澜不惊,最后回归平淡。
薛斐心底有些难过,是看着他的花儿都止不住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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