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东西,他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把老旧的不知用途的钥匙,那是在杜家豪的尸首上找到的。钥匙轻松插入了锁孔,根本没有滞涩地轻轻一扭,门锁便开了。大门在他们眼前无声地滑开,那样子仿佛这二十年来一直都有人在使用这间屋子一般。
「有点古怪,大家小心。」小朱说,掐了诀,小心走了进去。
进门先是小小的厅室,摆放着桌子、单人沙发椅和一些器物,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枝桃花,红艳艳的让人看着心惊。
冬季的桃花……
「桌椅地板都很干净,看来这里一直都有人住。」梁衫柏戒备地说。
小朱绕到厨房看了看:「这里还有吃剩的饭菜。」
祝映台只看着那卷褪色的珠帘。塑胶珠子上的染色涂层都已经掉落,露出底下苍白的塑胶颗粒,看起来很可怜。珠帘背后的门关着,在他的梦里,二十多年前,元洮便坐在这间屋子中的书桌边,奋笔疾书《桃源劫》最初的剧本。
他走上前,伸手推了一下门。
「映台小心。」梁衫柏吓得去抓他,却被祝映台闪了开去。
「没有敌人。」他就是知道。
那扇门并没有锁上,被祝映台轻轻一推就推了开来。珠帘被风和他的动作带着晃动,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屋子里是个安静的世界,日光从关闭的窗户外静静洒入屋中,书桌上干干净净,台灯和钢笔放在一边,椅子上并没有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在埋头创作。
「陆隐!」小朱低低叫了一声。失踪多日的陆隐就静静躺在那张老旧双人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衣裤破损并染满血污,他的双手交叠搁在腹部,手下压着一卷用丝条系好的卷轴。
梁衫柏与祝映台对看一眼:「画?」
小朱疾步走过去探了陆隐的鼻息,又伸手到颈部摸了脉搏,随后单手伸到他印堂之上,似乎在感受什么,过了一会,他放下手,摇了摇头。
「怎么样?」梁衫柏问。
「人还活着,但是魂魄不在。」他又小心翼翼地伸手到那幅卷轴上,「轻微的邪气、罡气,陆隐的气息不太明显,但似乎在里面。」
果然是困在画中了!
小朱伸手轻轻解开陆隐的衣服,他的身上有好几处狭长的伤口,显然是在车祸时造成的。如今血迹都已干涸,伤口不好不坏地留着,只有他的脸是干净的,似乎有人特地为他清洗过。陆隐的脸部几乎看不到什么伤口,只有额头和左侧面颊有几道浅浅的擦痕,而他的神态则十分安详平静,宛如正沉睡在一个美好的睡梦之中……
第十六章
陆隐睡到半夜忽然就醒了过来。外面传来风吹草动的声响,从窗棂外,宁静的月光洒进来,将屋子的一半照得光明美丽。
来到这个桃源村已经有好几日了,他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渐渐被村里人所接纳。这里的人真的非常单纯友好,对于他这样不明来历的人不仅没有一丝警惕心,甚至非常热情地逐一将他请到家中共进晚餐。因而在这里的每一天,陆隐都过得愉快而轻松,与以前完全不同!
其实陆隐也记不起自己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只是隐隐约约觉得那些日子非常地紧凑,压力很大,他总是容易不开心也容易发脾气,从来不曾有过这样心安无比的时候,所以打心底里的,他现在觉得能够生活在这里还真是不错,生活在这个叫做桃源村的小村庄。
来到这个村子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分配到一栋房屋,村里的所有人会在农耕之余一起伐木取材,帮助新村民建起他心目中理想的住所,不过现在属于陆隐的房子还没盖好,所以他只能暂时寄居在元洮的家里。元洮是这个村最早的居民之一,人们都喜欢且尊敬他,因为他有学问,待人又厚道客气。陆隐也喜欢元洮,并且越来越喜欢,比起拥有自己的房子,他甚至希望就这样一直住在元洮家里!
陆隐坐起身来,略略有些迷惘地看向四周。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他每晚都会睡得很香,早上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则会伴随着雄鸡打鸣起床。那个时候,红日初升,村中家家户户都从睡梦中醒来,有人淘米做饭,有人漱口洗面,早晨的一切显得无比美好。
陆隐隐约记得,在来这里之前,他没有那么好的睡眠。他似乎永远都睡不饱,甚至曾经被剥夺过睡眠。
想到这一层,陆隐会有一种隐隐的心惊肉跳,似乎很害怕那段回忆,那种感觉就像是当他站在桃源村外的那个黑洞前的感觉差不多!当然,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害怕那个黑洞了。
为了帮助他克服这种心理,元洮后来又带他几次穿越那个洞窟前往市集为村民采购东西。陆隐好奇地看着元洮和那些「外来人」交流,他们对他和元洮没有丝毫的反应,所以元洮往往是放下农作物后便自行去取他们需要的东西,比如针线、胭脂、农具等等,而那些「外来人」虽然不看也不和他们说话,却会收下那些交换物,并且丝毫不表现出一点惊慌。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交流。
陆隐曾经问元洮:「他们到底看得到我们吗?为什么他们什么也不问,也不看我们,却能接受我们的买卖呢?」
元洮笑道:「这大概就像我们从大自然取得馈赠,并在不知不觉中也给予回馈一样。摘取自然生长的果实,付出农耕劳动或是其他,比如不经意地传播花粉。」
陆隐觉得这个比喻有些深奥,而且他现在发现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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