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喜欢我那些书籍,每次我热情洋溢邀请他奇文共欣赏,他就抿嘴摇头摆手,笑眯眯地:“那些我没兴趣”。嗯,这个人什麽都好,就是太过重视金钱与事业上的成就,当然我不是说他铜臭气重,只是,呃,在一起这麽多年,这一点,算是小小的美中不足了。
我再翻个身,将头埋在沙发靠垫下。美中不足,其实一点不足也没有,郑泽对我温柔体贴,招我哥喜欢,在床上又那麽风情万种……呃,嗯,我在想什麽,低头看一下下身我非常尴尬,为了分手的男友而yù_wàng勃发,果然最近被彬麒的打桩做爱法搞得非常欲求不满。
呃,男人就是这样,yù_wàng来了也没办法隐藏,我探头看一眼关得严实的书房门,伸手下去握住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都是蜜色肌肤,那人鬓角有些白发,眼角高高地吊起来,扬眉看著我笑,嘴唇……软得不像话。我低喘著弄湿自己手心,情不自禁喃喃叫“郑泽”,额上的汗滴在沙发将真皮湮出湿痕。
正牌男友在墙那一边,我却想著刚分手的前男友自慰……果然是给那些球型关节娃娃搞得神经衰弱了哈。
次日下午彬麒才从书房出来,眼下有青痕,累得不轻,嘴里念念有词地吃了点东西倒头便睡。少年人这种为了某件事情痴狂的样子只能让我更加怜惜他,嗯嗯,我追卫氏的书,不也是一个德行,还为了买他新书拉著郑泽半夜就去书店门口打地铺,搞得郑泽一整个月都哭笑不得。
想到这里便心痒痒,看表时间差不多,笑嘻嘻去开了彬麒电脑,上网等著出版商发布对卫老的初次访问。
卫丁则已经在网上,官方聊天室给挤得满满当当,我连著刷新才好不容易上去,f5键都差点磨秃。
卫氏平时写作气势庞大,行文中有种睥睨天下的感觉,我还以为他是个恃才自傲孤僻古怪的才子,想不到跟读者聊起天来,这麽温柔和气,几乎是有问必答。
“请问卫老,您是单身吗?”,呃,应该是某个花痴女读者吧……啧,打一串脸红符号。
“嗯,最近刚恢复单身”,哗,这麽坦诚,跟那些故弄玄虚假装神秘的小作者就是不一样,我对卫氏敬仰立刻又上一层楼。
“哗,好棒~~~~那您喜欢什麽样的女孩子呢?”。
“对不起,我喜欢的是男人”,我一口咖啡“噗”的一声喷在地毯上,呃,还好少爷我反应快,弄坏了彬麒的触摸型绘图板就糟了。
嗯,定定神,忍不住微笑,哗,这个世界上……同好……真是多啊。等等,说不定卫氏是个女人哈……呃,女人写出那种气势庞大的文字,我打个寒战,眼前立刻浮起个身高丈二的金刚型女将,吓死人。
果然立刻就有人这样发问,卫氏只回个笑脸不答。也罢,立刻就能听到对方声音了,是男是女一目,不,一耳了然哈。
我兴冲冲以膜拜神明的姿态戴上耳机等候,没完没了的罗唆後我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大家好,主持人你好”。
他声线低沈,略略有一点点哑,说到“好”的时候,语调有那麽一点点上扬,好似是吊起了眼角在微微笑一般。
我心里一荡一荡地有些发愣,呃,这不可能,他的声音我太过熟悉,我听过他微笑,发怒,欢欣,悲伤,冷淡以及带著哭腔呻吟著叫我名字的种种时刻,但从未想过,他会坐在虚拟世界的某间作家会客室,温和地微笑著冲我说:“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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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抖著手拨郑泽手机,对方关机。再换座机,电话通了,然而不只在手机听到拨号声,我还听到耳机里采访中背景有暗哑的电话铃声。是那只十九世纪的老古董,郑泽从英国宝贝一样捧回来的,听筒与话筒是分开的要一手按在嘴上一手按在耳朵上那种,被我拆开又装上二十次也没有坏。
挂掉电话很久我都在发愣,郑泽在采访里温和有礼地回答问题:“卫丁则其实,这个名字中的‘丁’字,是读作‘正’的……刚好我在家里排行老四”,他低低地笑:“只是刚开始写作的时候有过一个微小心愿,就随意起了这个名字而已。……第一本书吗?呵,我从小梦想能跟卫斯理一样,第一次下笔不由自主就模仿那些故事了”。
“啊,是不是说,想要跟卫斯理一样,名扬天下呢?怪不得您要姓‘卫’了”,主持人谈笑风生将话题接过去。
访问仍在继续,我耳朵里有点轰隆轰隆地不知所措,郑泽居然是我一直敬仰,追了五六年的著名作家。哗,我突然觉得迷茫,嗯,我认识郑泽十年,但我到底了解他多少?
默默地坐到天黑,彬麒仍睡著,我在他床边看看,吻一下少年微微皱起的眉头,心里好像被油煎一样,实在是坐不住,抓了外套去外面。
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按照往年的经验,很快就会下第一场雪。我慢慢踱步,穿越公园,看到有喝醉的punk少年对著池塘小便。我裹紧大衣,如果我不去照顾彬麒,他会不会变得跟这些孩子一样?
抬眼看熟得不能再熟的大厦,某间书房落地窗映出男人高挑细瘦的身影,桌上有箱子,他在慢慢整理书籍杂物,一样样打包。我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闭上眼睛就觉得後背肩胛骨下面一抽一抽地疼,身不由己往大厦里面走。
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站在自己客厅,郑泽闻声出来,见到是我眯眼笑一下:“需要拿什麽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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