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他再次呼唤我,申请使用一层客用起居区的厨房。”
在法阵里伯里斯一直没觉得累,现在他出来了,听着这些,脑子却变得晕乎乎的。黑松要干什么?用什么厨房?
“让他用吧,”伯里斯说,“只要是符合‘高塔客人’权限的事,他都可以做,不必再向我申请。”
说完后,伯里斯叫魔像陪他下到研究室,收拾了几样常用的施法用具,还拿出了外出旅行的斗篷。
他得去黑崖堡一趟。他需要丽莎的尸骨。
他搞不清楚洛特出了什么事。也许一切的答案都在《编年史》与《颂歌集》里,但现在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亲自读书。
破译神术符文很费功夫,一枚神术符文就得耗上几天,再加上这书对凡人的影响,人类不用上几十年是读不完的。
他曾想过把丽莎接到塔里,在她的帮助下慢慢去了解那本书。这歌“帮助”就指正常的交流,而不是读心什么的。
如果受术者是活人,那么没有任何魔法能精准读取他的特定记忆。有的法术能测谎,但它只能探知受术者当下的心事,并不能探究以往;还有些神术能帮人加固或唤回记忆,但它只能让受术者本人想起来,如果施法者也想获知,他还是得通过普通方式去询问。
实际上,丽莎死了,伯里斯反而可以去读她的脑子。
死灵学体系内有一门抽取术,可以从比较完好的遗体上提取特定记忆,这法术十分精准,法师可以从死者的残留灵魂中截取想要的任何信息……但伯里斯并不想这么做。
倒不是因为lún_lǐ或者道德,而是因为太危险。
抽取术会对施法者产生副作用。根据施法者手法不同、体质不同,副作用给他带来的伤害程度也有所不同。
这种伤害可以用摄入饮食来理解:人每天吃几餐,全年能吃下一仓库的蔬果,如果非要把这么多东西在一餐内吃完,恐怕用餐就会变成用刑。记忆也是一样,如果头脑在短瞬间接受大量信息,人轻则身心不适,重则彻底崩溃。
总体来说,施法提取的内容越短,施法者的不适感越轻,提取的信息量越大,施法者的负担也会随之增大。
每具尸体只能被抽取一次,施法者没有慢慢挑拣的机会。所以即使冒着风险,法师们也得尽量多提取些信息。
历史上曾有不少死灵师用过抽取术。几十年前,五塔半岛出过这么一件事:有个野心勃勃的学生谋杀了导师,用这法术提取导师的学识,试图将某项研究成果据为己有。他的法术成功了,那些知识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他的脑海,但他永远失去了将它们表达出来的能力——他变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连话都说不清楚。
当然也有正面的例子。有个名叫霜星的精灵法师,她抽取过几位因急病去世的学者或手艺人,让很多失传的技艺重新回到了世间。霜星终生被头痛病折磨,不知是否与法术有关,除此之外,她身上倒是没出现别的后遗症。
不明确的副作用让抽取术成了一种禁忌,即使没有人去特意禁止,法师们也不会轻易使用它。
有些研究者认为,施法者的寿命越长,副作用对他的伤害就越小,所以身为精灵的霜星没有大碍。这理论放在人类身上也成立,但人类老得太快,就算某位老者的头脑能承受伤害,他身体也有可能挺不过来,他在读取信息时很可能会肌肉痉挛,血压升高,甚至出现类似睡眠呼吸暂停的症状。
这么一想,现在伯里斯的状态简直完美:年龄很大,身体很年轻,正是施展抽取术的绝佳机会。
也正是凭着这一点,他才敢动抽取术的念头,虽然风险依旧存在,但他愿意信任这个年轻的躯体和自己的技术。
不然又能怎么办呢……还有什么办法能快速得知书上的内容?
伯里斯整理好外出用的东西,在浮碟中缓缓下降。
他抬头望向阁楼,不禁咬牙切齿。
气死我了,解决掉这事之后我得认真和洛特谈谈……但他肯定不会听话的。如果他听话就不会去偷偷读书了……那我该怎么办?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来到一层大厅时,某种熟悉的香味打断了他脑内的谴责声。黑松从茶水间探出头,看到他就大喊起来:“等等!你等等……”
伯里斯疑惑地望去。黑松现在的样子让他很不适应——头发是标准的树海精灵金色,脸上干干净净的,穿着麻布本色的长衫,看起来简直像最正经的那种精灵。
原本伯里斯打算给黑松做检查,结果骸骨大君出了事,黑松就被晾在了一边……伯里斯有些内疚,看着黑松的正常肤色和金发,他反而心里发沉。
黑松遇到的事情想必也不简单,但现在伯里斯实在是一心无法二用。
“柯雷夫,你是叫柯雷夫吧?”黑松叫住他,“你真够忙的,我想问你点事都找不到人。”
“导师给我布置了很多任务。”伯里斯回答。
黑松打量了一下他的打扮:“你要出门?”
“是的。抱歉,我找你回来,却照顾不周……”
“你有事就去办事,我多等等也没关系。住在这里挺好的,住冬青村还要付钱呢……对了,你先别出门,等等。”
伯里斯暗暗感叹,黑松果然是黑松,记忆丢了,性格没变。
片刻后,黑松从茶水间端出了一杯疑似奶茶的东西,它比奶茶的颜色深,表面漂着一些红色碎屑,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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