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走手上的礼单,正心虚呢,闻言急忙插嘴:“家里的田产还得留着收租子换银钱呢,哪有这么多田地。”
“这些年大伯买的田地可不少啊,怎么会连十几亩都凑不出来?”季玉竹勾唇,“既然田产凑不足,那这聘礼我就抽一半当嫁妆吧。”
季大伯夫妇面面相觑。
“季哥儿,你看,你玉君哥刚去府城入学,府城那边东西老贵了,平日交际也要花钱,明年去京城赶考应试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你弟弟也入学了,这两年也要开始考秀才。家里还有老有小,事事都离不开银钱呢。你这一远嫁,可是顾不上家里了,这银钱,刚好就给家里添点嚼用啊。”季大伯语重心长地劝道。
“那还要收回我手上的田地吗?”季玉竹也不跟他们撕扯,直接问。
季大伯抽了抽嘴角,盯着他手上的礼单,忍痛点头:“那些田地就当时大伯给你的陪嫁吧。”
季玉竹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扔下礼单再懒得搭理他。
姜卫衍忙牵过他的手,安抚地捏捏他的手心,凑到他耳边低声安慰:“别难过,你就算没有嫁妆我一样要你。”
季玉竹白了他一眼。
“那聘礼我原本就是计划着给他们的。”姜卫衍眨了眨眼,“为了聘娶你,我可是下了功夫查了他们一家子的性子和为人处世的。”
季玉竹又好气又好笑。难怪敢直接带着东西就上门定亲。
旁边的尤小叔见事情已有定案,开口问到:“那季大哥,现在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谈一谈定亲的事吗?”
“诶诶诶,瞧我这脑子,老了就是忘事。坐、坐,坐下详谈。”引着尤小叔就坐,转头呵斥翻看着礼书的媳妇,“还不快去给亲家泡茶。”
大伯母忙应和一声,起身就去沏茶。
几人相继落座,还把院子里候着的官媒请进来,正式开始定亲琐事。
季阿奶拉着季玉竹开始絮叨他一个人多不容易,现在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她也安心了,然后就是让他有时间记得多回来看看,巴拉巴拉。季玉竹对姜卫衍抛了个无奈的眼神,开始应和着季阿奶的絮叨。
姜卫衍见状好笑。
事情已成定论,双方很快就把各种事项确定清楚。
季大伯进内室找出季玉竹的八字,领着众人,一齐交给尤小叔,这亲事就算定下来,现在就差去官府登记造册了。
姜卫衍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进匣子收好,心里才松了口气。
在季大伯家用了午饭,众人就启程返回县城。
季玉竹扶着车壁往回望。
眼神略过站在门口泪水连连的季阿奶,定定的望着那住了多年的房子。
阳光灿烂,微风习习,院子里那棵已经长得比院墙还高的石榴树轻轻晃动着枝叶,仿佛在给他无声地送行。
一股热意袭上眼眶。
姜卫衍单手执缰,另一手轻轻地圈着他,无声地给他安慰。
第20章
回到县城,姜卫衍让陈庆他们先回去,他跟季玉竹去市集采买了礼品,就直奔顾先生家。
因不是休沐日,顾先生还在坐堂。婉拒了顾妍浓要作陪的好意,两人就随意在书馆中走走。
“我十一岁就到先生这里入学,当时年纪小,往返不便,我平日都是在先生家住着,休沐才回家。”季玉竹带着姜卫衍溜达,指着院角一处假山回忆道,“那时顽皮,不愿意整日读书,常常会在下学后,爬着这假山翻过围墙,去逛街买各种零嘴和书籍。”笑了笑,“当时可没少挨先生的戒尺。”
姜卫衍想象了一下当年的场景,叹了口气:“真想看到你小时候的样子。”
“干嘛?想欺负我?我小时候也是打过架的。书馆一霸就是我!”季玉竹挥了挥拳头。
“看来还是跟现在一样牙尖嘴利爱炸毛。”姜卫衍捏了捏他鼻子。
季玉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是你太混不吝了,我这么淡定温和的读书人都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对你动手了。”
“来吧,”姜卫衍张开双手,一脸邪笑,“随便动手,爱动哪里动哪里。”
“……”季玉竹提脚对着他的大脚板就踩了下去,“你就没个正经时候。”
“正经了就讨不着哥儿了。”姜卫衍耸肩。
季玉竹懒得跟他扯皮,继续往前走,在一棵大榕树下的石凳坐下,指着回廊对面、隔着一块空地的屋舍道:“那边就是我们上课的地方。”
远远地还能听到顾先生那温和清润的嗓音。
姜卫衍挨着他坐下:“很想念读书的时候?”
“毕竟那是最肆无忌惮的岁月。”季玉竹叹了口气,“要离开了,我只是有些……感慨。”
姜卫衍摸摸他的头:“以后你不是要开蒙馆吗?不如邀请顾先生到京城坐馆?”
“无知!让一名经馆先生屈就蒙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不一样都是教书嘛。
“师兄”清脆悦耳的女声婉转如莺啼。
两人回头,见是顾妍浓找了过来。
季玉竹站起来:“怎么了?”
“师兄,阿父说让你到书房等他,外面日头还晒着呢。”
“……好吧。”不过是病了一场,就被这样担心,季玉竹很无奈。拉起姜卫衍,“走吧。”
三人开始往回走。
顾妍浓疑惑地看了姜卫衍一眼:“看起来,师兄跟这位大哥感情挺不错?”总感觉这两人看起来怪怪的,但又看不出哪儿怪。
季玉竹有些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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