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一抬眼,却见花满楼并了剑指,飞身直朝他攻了过来,如惊风掣电。他的指尖运足了劲力,破空而来,利落且凌厉。这样惊鸿的一指无论点在谁身上,都是非死即伤的。
西门吹雪要是能看到这一指,定会高兴,高兴这世上他又多了一个够格的对手。若花满楼手中握着剑,这一招中的势的快与净已足以点燃西门吹雪的战意。
这一?*材潜愕搅耍是朝着陆小凤脖颈而去的,陆小凤却闭了眼;
花满楼的指尖点在了陆小凤咽喉旁,锐利的风势将他的皮肤刮得生疼,寸许大的物什直直抛飞而出,撞上灰壁,又落在地上。陆小凤的肩头飘落下几根被花满楼的指风削断的头发。
陆小凤又睁开眼,看着咫尺间的花满楼,方才那惊险至极的一刹那里,他也没质疑过花满楼。
“陆小凤,你没事吧?”花满楼匆匆松了剑指,指尖落在他刚才落指近旁的皮肤上摸索了下,才意识到他摸的是陆小凤的脖子,连忙收回了手。不过幸好,他那一指把握得很好,没有伤到陆小凤。
花满楼收回手,又几步走到那被他击飞的东西旁,将它拾起,“是……蜜蜂?”
陆小凤颈侧仍留着花满楼指尖的清凉,仓促地连眨了几下眼,才回过神来。他见花满楼拾起那毒蜂的尸体正在摸索,忙道:“小心,尾针有毒!”
陆小凤才感觉到背心微寒,也略有后怕。这些毒蜂已学聪明了,懂得了潜伏而下,伺机而动。
花满楼点点头,手下也注意了些。方才他心中感知危机,灵犀一指即出,原来是因为这蜂尾剧毒。
陆小凤走近他,声音里半是庆幸,半是感激,“每次我有危险,你都会及时出手。”
在霍休的密室里如此,这回亦是如此。
花满楼未说什么,只是回首对他轻笑,陆小凤将毒蜂的烦事抛诸脑后,心中愉悦,拍了拍花满楼的肩。两人融融之态,纵是年岁流逝也未曾变过。
他们没有喝酒,却还是要了几坛烈酒,拍开了泥封摆在房内。花满楼问过陆小凤毒蜂之事的由来,陆小凤却绕开了话题避而不答。
花满楼摇了摇头,虽是无奈,也只能由得他去,“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再有毒蜂来我也能应付。”
陆小凤如同泡在温泉中,一身舒暖,“明日要去闯问剑阁,你不能不休息。”
花满楼笑道:“无妨,我浅眠,听见虫蝇振翅的声音就会醒过来,既能守夜,也算休息了。”
陆小凤知花满楼执意,便躺回了床上,睡到了床榻的最里面,空出一人的位置,“那你过来。”他拍了拍身边**净平整的被单。
陆小凤的心跳得略快了些,也略激烈了些,似乎每一下都要抵住了他的喉咙。他忽然有些希望花满楼的耳朵不要太灵,别听见他的心跳,更不要跟他提起他的心跳。
瞧着花满楼面上分毫未动的温和笑意,他竟莫名冒出了几分羞恼之意。花满楼定然是听见了。
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他这个fēng_liú江湖十数载的浪子,现在已与那些个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小儿相差无几了。
陆小凤竭力将心跳平复了下来,却无由生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闷气。分明是花满楼对他有意,为何处处落了下风的却是他?
花满楼坦然走过来,从容自若地躺下,身态端正。这床不算小,平躺着两人,中间还能隔出一掌宽的空隙。
以他们的交情,年少时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也不是没有过。先前铁鞋大盗重现时,他们也同床躺了许久。可如今两人都已成人,年近而立,花满楼又道破了情意,再同床而眠,多少都会不如过去坦荡。
可花满楼却躺得安然若素,阖了眼,意态轻松,若不是他先前说了要守夜,陆小凤都要觉得被守着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花满楼嗅着身旁悠然而来的淡香,嘴角不觉便含了笑意,“陆兄,一个人若总是在思考,是睡不着的。”
陆小凤听得,花满楼都如此坦然,他又有何需要忐忑的?
他也闭上了眼,嘴上却不愿松,“一个人若不是一直在想别人,又怎么知道别人总在思考?”
花满楼轻笑,恬然道:“陆兄说的是。”
陆小凤胜了一筹,欣然闭上了嘴,也收了心,静静等待睡意将他拖入梦境。
将入梦时,一道灵光却乍然闪进陆小凤的脑海。花满楼方才的话,是承认了他一直在想着他?
陆小凤的心跳一顿,便陷入了梦境。不知是否是因为终于不用再忧心那些阴魂不散的毒蜂,陆小凤做了个好梦。那是个久违的明媚梦境,时年宁谧,山河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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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与花满楼刚赶到问剑山庄,一报上名号与意图就有人将他们带到了问剑阁前。
两人站在高阁前,领他们来的弟子说完庄主已在阁中等候之后就离开了。
陆小凤叉着腰,将三层的问剑阁上下打量了一遍。
花满楼侧头,问道:“如何?”
陆小凤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上次带你闯霍休的珠光宝气阁。”
花满楼轻笑着点了点头,“这回你仍是要带着个瞎子。”
陆小凤长叹了口气,“可是我们不知道这问剑阁里是不是也像珠光宝气阁一样有一百零八道机关。”
花满楼摇着扇,神色中无分毫忧虑,“也许一道也没有,也许不止一百零八道。”
“是不是有一百零八道机关,两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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