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那件事后,两人再见只有尴尬吧,不再来他的小楼,心里却记挂着桑芽姑娘,好一个fēng_liú成性的陆小凤。
花满楼苦笑着,感觉眼角似有咸涩的液体,他掩饰地揉了揉眼睛,说:“桑芽应该在楼下,你去找她吧。”见他有些异样,司空摘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地说:“花公子,你还好吧?该不是身体有恙?唉,桑芽姑娘留下来是最好的,还有个人照顾你,这个陆小鸡,怕是见不得女人黏在你身边,醋意大发了吧。”花满楼疲惫地摇了摇头,说:“不碍事的,什么醋意大发,你是知道陆小凤的,美人的事,他最是勤勉了。”司空摘星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那倒也是,有关漂亮姑娘的事,臭小鸡的确是一头热,就像上次吧,他去扬州,本来都要回来了,结果一个老相好给他写了一封信,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顺天府,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耽误了快半个月才回来……好了,花公子,我先去找桑芽姑娘了,咱们改日再叙吧!”说完,黄影一闪,便又闪出了窗外。
花满楼感觉房里的空气骤然变冷,连初夏的暖阳也如同散发着寒光。
什么为了他找可令石头开花的花粉,结果却是为了赴佳人之约,陆小凤的话若能信,石头倒真要开花了。
只是他说得再天花乱坠,自己又为何会相信?
只是他又何必骗自己,明知自己不会真的怪他,为什么要编漂亮话。
只是那埋藏在酸涩下的,那人挥之不去的音容笑貌,为何在一片黑暗里格外鲜明。
陆小凤曾经说过,花满楼有一种神奇的气场,就是他身边的时光,可以变得很慢很长,一辈子也仿佛很长。
那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可以用很长很慢的时光来忘掉他,反正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花满楼搁在琴弦上的手再没有颤抖过。
桑芽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直到司空摘星掏出她娘亲的玉佩,她才咬了咬银牙,狠下心和司空摘星走了。
是有点舍不得她,但能和家人团聚,花满楼真心为她高兴,桑芽虽不怎么爱说话,但她一走,楼里还是寂寞了许多。
花满楼不想承认是那个爱躺房顶的家伙再没来过的缘故。
转眼快到小满,前几日还结着嫩苞的月季在某个晚上开放了,花满楼错过了她开花的声音,摸摸花瓣,滑如丝绸,他楼里的花,自然是长得好的。
只是赏花的人,少了一个,没人再在他耳畔絮叨,这朵花是什么颜色,那朵花是什么样子,花满楼第一次觉得,失明的确是一件挺无趣的事情。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七八天,有一个晚上,屋里闷,花满楼坐在二楼回廊乘凉,闻着茉莉花的香味。
夏日特有的味道中,掺着一股异香,花满楼打开扇子,摇晃着说:“这个夏天真是不寻常,连我这无人问津的小楼也多了许多访客,阁下是哪路豪杰?不妨现身。”他话音刚落,异香渐浓,一个满头银发,挺拔伟岸的紫衣男子从天而降,轻巧地停在了木?*希他容姿俊美,眉宇间器宇轩昂,与花满楼温润秀美的五官不同,他轮廓如雕,挺鼻深目,竟有几分不似汉人;
他一头银发飞扬,闪烁着清辉如月。
花满楼了然一笑,道:“原来是飞仙岛的瑁光道人,失敬失敬。”白发男子勾唇邪笑,脚下清风起,旋身落在了花满楼身边,他张开嘴,发出与外貌极其不符的轻佻声音:“也就花公子你善良,还叫我一声瑁光道人,那个死凤凰,都是叫我龟皮老道的。”花满楼还是笑,道:“听闻道人每年都服用飞仙岛开得第一朵花,喝山涧流出的第一股溪流,再加上修炼飞仙岛的秘绝神功,能得容貌百年不变,又擅做龟壳卜卦之术,能取出这样的外号,果然是陆小凤。”瑁光道人满不在乎地大笑了?*,说:“哈哈哈,还是籾子你了解那只死凤凰。;
花满楼心口隐隐作痛,面上却波澜不惊,他摇着扇子,用清朗的嗓音说:“瑁光道人来无影去无踪,今夜到我这小楼来,难道是知道茉莉花开了,来赏花了?”瑁光道人深吸了一口气,说:“花公子楼里的茉莉,的确开得好,不过不是我此行的目的,我想请问花公子,你可有听说过,佛鬼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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