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发现黎翰之没来,邢博恩找人去问,那人去了很久才回来,说到处都找不到。
邢博恩并没有在意这件事,黎翰之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他要照料的事情很多,也许暂时顾不上这边。然而被差遣去找黎翰之的那人责任心出奇地强,或者说他真是闲得找不到要紧的事情做了,居然把整个负四层地毯式搜索了一遍,还是找不到,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二号实验室他进不去,按通话装置始终没有人接听,其他地方全都找过,就差这里。
于是他马不停蹄去找负四层最高负责人潘慎之,潘慎之判断事态紧急,立即亲自与技术部门协商。
门打开了。
专业人士勘察现场抬走尸体,来如风去也如风。
最开始发现黎翰之失踪那人受惊过度,过了许久才想起去通知邢博恩。
等到邢博恩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却已经又有一件事在负四层炸开了——
紧跟在黎翰之之后,向濯自杀了。
在审问过程中咬舌自尽,抢救无效。
审问的人觉得自己很无辜。监控录像也能证明那两个审问人员没有说任何刺激向濯的话,向濯一开始和之前一样沉默,突然唇缝溢出来一丝血色,俩审问人员察觉不妙掰开他的嘴一看,口腔里全是血!
血一下子涌出来,向濯的衣服变成了血衣。
这么多血!他早就咬断了舌头,可他们居然根本没有发现!
那俩人当场就要疯了!这什么人啊!这还是人吗!
要不是撞上黎翰之的死亡,向濯之死没掀起什么浪,他俩今天就得收拾包袱走人。
尽职尽责传话那人把向濯的死讯打包一并递给了邢博恩。
“邢师姐,黎教授遇害了。”那人沉痛道,“还有,向濯刚刚自杀了。”
“……你说什么?”呆住了好半天,最后邢博恩就只说出了这句傻子一样的话。
那人非常伤心,自觉很能理解邢博恩,叹气拍了拍邢博恩的肩膀,说:“师姐,节哀顺变。负四层一定会给黎教授一个交代。”
邢博恩听了还是呆呆的,想说这不可能,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怎么突然就遇害了?向濯又有什么理由自杀?可是面前这张脸上的哀痛难过太真实了,她没法去质疑。
“怎么可能呢?”她还是说。
那人摇头:“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我亲眼看见了,黎教授是被四十八号咬死的。”
不止咬了还吃了,顾及死者面子和邢博恩的情绪,他没有说完全。
邢博恩张嘴“啊”了一声,转头看到身边站着李知哲,抓稻草似的对李知哲说:“怎么会这样?”
李知哲用目光安慰她,接话道:“可能是实验操作失误。”
邢博恩发着愣,大脑自发重复了一遍“黎教授是被四十八号咬死的”这句话,突然她瞪大眼睛问:“四十八号?你确定是四十八号?”
那人不明所以:“应该是吧。安置处的人认出来的。”
“可达鸭也死了……”邢博恩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缓不太过来,胸口憋得发慌。
那人估计这啥“可达鸭”就是四十八号的名字,点了下头补充上死法:“吞枪自尽的。”
邢博恩眼前一黑,赶紧用力眨了几下,脚下站不稳,左右找椅子坐,旁边李知哲拿过一把椅子放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
坐下来感觉没那么晕了,邢博恩又接过李知哲递上的水瓶喝了一大口冷水,胸口才舒服一点。
“向濯是怎么死的?”她问。
向濯此人,在别人眼里也许只是一个罪有应得的小叛徒,可是在邢博恩眼里不是那么简单。她几乎见证了陈恬园和向濯的恋情,她知道陈恬园对向濯有多么喜欢,她没有办法漠视向濯的死亡。
陈恬园知道这件事后会受到多么大的打击?会不会一蹶不振?
她担心了一下陈恬园,但马上她就没这份心力了。
那人虽然觉得她问起向濯有点奇怪,但还是照实说了:“对,听说是咬断舌头失血过多。”
邢博恩一口气没上来,得亏李知哲有先见之明站在她后面挡住了,不然她今天就直接厥到地上去了。
咬死?吞枪?断舌?
怎么三个人全是这么惨烈的死法?
邢博恩浑身一阵阵地发软,靠着李知哲休息片刻,她前倾离开李知哲的支撑,站起身说:“谢谢你来通知。”
她又转头对李知哲和戴奇杨茂展说:“大家暂停进度调整一下情绪,我出去一趟。”
李知哲说:“我陪你,你现在最好不要一个人。”
邢博恩道:“不用,我有人陪。”
她一路魂不守舍地走到六号实验室,坐到丘杉身边,吐了口气。
今天丘杉没有躺着,盘腿坐在床上像在等她一样,只不过腿上依然搭着那条白床单。
她什么都没说,一歪身子斜靠在丘杉肩上,后脑勺枕着丘杉的肩窝。凸出的锁骨有点硌,她脑袋往上蹭蹭,放到丘杉的颈窝里,觉得这里最舒服。
过了几分钟,她心绪才平定下来,深吸气,长吐气,说:“黎教授遇害了,是被可达鸭咬死的。可达鸭吞枪自杀了。向濯咬舌自尽了。”
说完这些,她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像真的,扭身双臂抱住丘杉的肩膀,脸埋在丘杉颈窝里闷声说:“我很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没指望着丘杉给她什么回答,丘杉陪着她就足够了。
丘杉同样伸出双臂轻柔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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