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意和卫东走在一起,林山意领先了半步,真脸上带笑跟卫东说这些什么,那眼神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有些复杂,又有些高兴,那是一种旁观者和幸灾乐祸的态度。
倒了个跟他有矛盾的周前,林山意肯定也是很高兴的吧?
卫东跟周前他们早就是积怨已久,相互之间的隔阂很深,周前一倒,那必须得是拍手称快。
“姜市长,早上好。”林山意看姜笑川收了伞放在一边,向他走了几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恰好保持在两三步,不远不近。
姜笑川淡笑,“林市长,早上好啊。”
“要起风了。”
林山意抬头看着那透明的玻璃挡门外面,一片阴郁和灰暗。他这样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姜笑川也扭头去看,“已经在下雨了。”
“风助雨势,只是不知道风从哪儿吹来。”林山意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姜笑川。
姜笑川表情极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道:“谁知道呢。”
“也是,谁知道呢。”林山意竟然也作出一个极其无奈的表情,双肩一耸,然后就对自己背后的卫东挥了挥手,“要到工作时间了,卫东,你先去吧。姜市长,我那边也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慢走。”
很快林山意就只留给姜笑川一个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姜笑川忽然觉得这个人很清高。他为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惊了一刹,转而笑了。
清高不清高,谁说得清楚?
他转头看着自己放伞的那个角落,一把黑色的直柄伞放在众多漂亮五颜六色的折叠伞中,有些突兀和不合时宜,而且这种黑沉的颜色很容易让人压抑。
不过姜笑川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理会,他去自己办公室的路上还在思考,卫东这么早就跟林山意站在一起到底是在谈论些什么?
办公室里,魏来总是早到那么一会儿,看到姜笑川来他跟平常一样打了个招呼,姜笑川也点了点头,“早上好。”
他进自己的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厚厚一沓文件,最近的事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起来,姜笑川估计,这是因为中纪委最近在成州的存在感很强吧?
他随手拿过一份一看,眼光却突然之间凝住。
是路演给的容氏案件的报告。
还是那些平平无奇的字眼,也没有什么新进展,只是那个替罪羔羊说出了新的话——虽然也是假话。
这个被容少白推出来的替死鬼说,容氏是什么样大家都清楚,我们有自己的秘密,他在旁边偷听,按照道上的规定就该那样弄死,所以他才下手。
不过问他到底是什么秘密,他又不肯说了。
姜笑川看完整份文件,发现这个替死鬼似乎对容氏很忠心。新录下来的口供其实只有那么一点模糊的新东西,多半还是说出来搅混水转移视线的。
其实这个案子到这里已经可以定罪了,因为再查下去也不会有价值。姜笑川相信这个替死鬼应该真的是对秋伯的儿子秋毅下手的那个人,不过肯定不是主谋。
秋毅死了,秋伯死了,这件案子还要查到什么地步?
姜笑川忽然也有些迷茫,秋伯的死到现在还只能被认定为一场完美的意外——这个世界上,法律也不是万能的,总有那么些个聪明绝顶的人物能够利用法律的漏洞来达成自身的目的。
姜笑川不想再查下去了,至少不想再让路演查下去了,成州最近会面临人事变动,路演是可以提上来的。路演这边直接不查这件事,他提拔路演的时候受到的阻力就比较小。那些背后跟容氏案件有关的官员们是不想为自己树立一个敌人的,如果路演继续查,那就代表他是这些官员们的敌人。所以姜笑川想要提拔他,必须先给这件案子画下一个句点。
而且姜笑川想要结束这个案子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薛延。薛延手中的信息肯定多过路演,虽然姜笑川至今没有想明白薛延到底是怎么神通广大地查到了那些消息的,可是薛延才是搞清这案子背后的黑幕的关键人物。路演继续查案,容氏和相关的那些人就会一直保持警惕,薛延那边的调查也许会很困难。
所以,路演不调查,容氏就会放松警惕,薛延到时候也会有机可乘吧?
姜笑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后抽出了自己的钢笔,在文件下面做了批注,要求路演尽快结案,然后将魏来叫进来将文件立刻返下去。
魏来临走的时候又问起经费的问题,姜笑川愣了一下,才道:“昨天钱市长的电话没能接通,你再去财政那边跑一趟,看看情况吧。”
魏来领命去后,姜笑川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然后要转接台给转到了钱启明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就有人接电话了。
不过那个人不是钱启明,而是钱启明的秘书。
“姜市长,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姜笑川说道:“我找钱市长,请你转接一下电话。”
那边的声音忽然就没有了,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抱歉,钱市长今天没来。”
没来?
姜笑川想起昨天下午自己没有打通的电话,忽然觉得事情果然是已经走向了不可预料的方向。
作为副市长的钱启明,就算是平时作风再堕落腐化,也不可能会迟到,而且听秘书的语气,这钱启明是“今天没来”,不是“今天还没来”。从这点细微的差别之中,姜笑川却听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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