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呢?
送姜恩成进屋之后,姜笑川沉着脸重新回到了人工湖边,双手一揣进西服裤子两边的袋里,暂时没有说话。
自姜笑川送姜恩成回屋起,越青瓷就坐在这里,手里翻看着他的那枚子弹壳,表情却沉静得无法言说,眼神闪烁之间那暗光流动着,倒觉得整个人都被雍容的气质笼罩了。
“你什么意思?”这么不客气的姜笑川,倒还是第一次见。
“没什么意思,只是恰巧遇到了而已。”越青瓷抬眼看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解释他不会相信,就算是越青瓷自己遇到这种事也不相信这真的是个巧合——更何况,这的的确确不是一个巧合。只是他不可能说出来,“姜市长您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吗?”
姜笑川那一刻很想用先生的名言回复他:我是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你的。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说,这一世他跟越青瓷还无冤无仇,他凭什么这样对越青瓷说话?他并非一个盲目的人,能够分得清到底应该怎样对待一个人。所以他强压下了自己说那句话的冲动,努力平静地说道:“抱歉,我这个人可能就是这样,很难信任别人。越青,现在我不是姜市长,我是姜笑川。”
他叫他越青,多久违的称呼?
姜笑川几乎已经丢弃这个称呼很久了,可是这一世始终还是要捡起来的,他无法背弃一切。
他叫越青瓷为“越青”而非越少校,就表明现在他不想跟越青瓷谈论有关官场上的一切,而且将姜恩成的这件事完全限定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而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权力交易上。
在涉及姜恩成的时候,姜笑川总是特别谨慎。
越青瓷就好像知道他这样的习惯一样,并不介意,一副正常的表情。
长椅上还摆着几杯常温饮料,刚刚还没有,看样子是刚刚姜笑川回去的时候,越青瓷去买的。
“那么,既然没有了官职身份之类的,你我二人为什么不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呢?”姜笑川弓着背坐着,手垂得低低地,那金色的哨子晃得很低,似乎要挨着地了。
他跟姜笑川之间的的确确需要好好地谈一谈了。
尽管姜笑川现在还不知道应该谈什么,或者怎样谈,不过一切都是可以见机行事的。他倒是不惧,只是一沉吟就坐在了姜恩成之前坐着的位置。
两个人的中间隔着那几杯饮料。
越青瓷买了很多种类的饮料,大约是不知道姜笑川喜欢喝什么吧?
其实姜笑川对这些常温饮料不是很感兴趣,他喜欢的只是白开水,不过有时候会偏爱茶类饮品一些,只是当上省长之后,坐在那样的高位上,他反而不喜欢绿茶之类自己喝了许多年的东西,他偏爱薄荷味的饮料了,不过最爱的还是白水就是了——然而越青瓷没有准备白水。
他很自然地拿起了薄荷水,插了吸管喝一口。
越青瓷的眼神闪了一下,他的手才刚刚伸出去,手指卷曲了一下,顿住。
姜笑川以为他是嫌远,顺手就将放在自己这边的一罐黑咖啡递给了他。
越青瓷接过来,看了半天,竟然笑了一下,意味难明,“随手一拿就拿到我喜欢的,笑川兄手气不错。”
姜笑川没在意,他知道越青瓷的口味也就是那样,听他这样说也只是随口敷衍道:“顺手而已,不是手气不错。”
似乎有什么真的不一样了。越青瓷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也很不错,很悠闲地坐在这里,不用想什么复杂的问题,身份不算低的两个人坐在同一张长椅上隔着一些距离,喝着廉价的饮料,尽管有些不符合,可是真正接受了就是如此正常的一件事。
只可惜,这样的时候永远是很少的。
而起,就算现在存在了,平静也只是一时的。
“我真不相信,你只是巧遇了我爸。用军人的身份来接近他,的确是个很好的策略。”口气虽然淡,可是话里的意思一点也不简单。
越青瓷晃着手中的咖啡罐子,另一手抚摸着那一枚小小的弹壳,姜笑川忽然觉得那弹壳有些熟悉——给姜恩成的勋章上,背面似乎就有一道痕迹……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你可以认为我是在打感情牌,可是我是真的很佩服你父亲这样的人。”说到“佩服”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染上了一点晦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现姜笑川在注视他,越青瓷补充道,“并不是每个军人都像是姜伯父那样正直的。”
“并不是每个军人”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说有例外了?
越青瓷这是在说谁?是越凡?还是感慨他自己?
姜笑川对这句话没法做出任何的评论,他只好说其他的,比如之前两个人谈到的合作。
刚才越青瓷称他“笑川兄”,这是很古老的官场上的打招呼的方式了,在民国的时候关系好的官员之间经常这样称呼,不过进入现代之后就少了,不过在某些有传统的家族里是很常见的事情,一个称呼就能够暴露一个人的家族背景——姜笑川发现自己还真的是越来越敏感了。
一般的人第一次喊别人“兄”的时候会很不自然,可是越青瓷明显是习惯了。
“对于你的能力,我从来不怀疑,不过我实在是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越凡那样的人困住而无法施展开手脚。”
终于还是说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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