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迫人的清冷,医生护士辞职的不知凡几。
院方和警察合力几经调查,终于找到蛛丝马迹——那些死去的人都在生前与林笙荣聊过天。所有人不寒而栗,可再调查下去,仿佛只是因为这人的悲观感染了他人,使得精神错乱的那些人难以忍受自己的存在,于是只能选择自杀。
从那之后,再无人敢靠近这个清冷缄默的少年。
当冬天的最后一场雪过去,春天的第一场雪来到之时,一道沉稳的皮鞋落地的脚步声响在他耳旁,一双光洁锃亮的黑皮鞋出现在他视线内。
林笙荣轻轻眯起桃花眼,随着向上移动的目光慢慢抬头,白色的大褂被面前的人穿出颀长禁欲之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抱着一堆文件,那人垂着头,镜片后的凤眼飞扬,眉目含笑,他轻轻地开口,声线有若飞花。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任瑾。”
李唐站在镜头能清楚捕捉到他面部表情的角度,面对着苏澈垂眸一笑。
“我听见你的心在呼唤我,所以我来了。”
剧里的春天已经到来,剧外还是隆冬。
转眼已到春节,临海的城市不下雪,潮冷的空气锲而不舍地盘旋在大街小巷。
李唐回家过节,早早吃完看到窗外的雨就要回去,洛父突然叫住他。
“小九,你最近都忙什么?这么急着就要走。”
李唐坐回来:“没什么,我看下雨了,衣服晾着没收。”
洛父淡淡哼了一声:“没收就赶紧回去收了吧。既然怕衣服淋着,平时就多花点心思照看着,别又折腾出破口找人缝补。”
李唐摸着鼻子,直觉他话中有话,满头雾水地走了。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半,苏澈斜倚在客厅窗边的藤椅上,听闻声响,侧过一双漆黑的眼眸遥遥望来,眼底闪着细碎的光芒。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他的声音从冰凉的空气里传来,但语调却饱含暖意。
“你的腿脚不好,我特意赶回来帮你按摩。”李唐踱步走过去。那次的伤留下了永久的创伤,前段时间还坚持演出,旧伤复发,导致天气一变就疼痛难忍。李唐特意向医生学了一套缓解疼痛的按摩方法,变天时就帮他捏一捏。
他去打了一盆热水,经过餐厅发现里面亮着一盏小灯,桌上的饭菜都没动过的痕迹,碗里装着的米饭也是完好的。
他端着水蹲到了苏澈面前,一边脱掉他的鞋袜将脚浸入水中,一边问:“你没吃晚饭?”
“之前没有胃口。”苏澈看着他发顶的发旋儿,缓声道,“现在却饿了。”
李唐动作轻柔,对待稀世珍宝般帮他洗着脚,等洗完了细心擦干每一只脚趾,再帮他从大腿按到脚趾。
过了小会儿,落地窗外忽然烟花齐放,约是十二点。半边深沉的天壁被装点,扑簌簌落下流萤般的星星光点,弹指间等不及人捕捉,消逝在沁凉的寒雨之中。
苏澈侧首看着天穹,忽而淡淡莞尔道:“九九,过年真好。”
他笑的少,尤其是这样平静带着暖意的笑容更是少见,犹如外头清冷的雨夜里坠上了一弯残月,不论是绵绵的雨丝还是冰清的月光都是刚好的,恰如其分的独拥fēng_liú又冷若冰霜,李唐看得愣了下,才问:“为什么?”
“人们奔波了一年,只为了将所有的欢喜都积攒在这一时。再寻不到哪一日,有这么多人共同抒发喜悦。”苏澈深深望着他的眼睛。
他曾无数次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眼睛,但心中的情动未曾像这一刻,再无法压抑遮掩,从心底磅礴而出。
因为见不到他而食不知味,又因为见了他而唇齿生香。
他奔劳多年,生而不知为何而喜,直到遇见了他,所有的喜悦怦然破土,洋溢抽枝,盘住整颗心。
他垂落在椅侧的纤长手指蜷了蜷,因撑不起饱满情思而未能抬起,仅是嘴角含笑,不愿再看半跪在身前的人冷静的眼睛,转头望着半空的烟火,声音轻飘地不知是在劝服着谁还是倾诉满心真情,道:“我也……十分喜悦。”
李唐笑,赞同道:“过年喜庆,的确应该高兴。”
年后开始工作,到第二年年底电影提前拍完了,进入后期制作阶段,等再过了个年,网络上、电视上都开始了轰烈宣传,各种视频、剪辑、映照流传甚广,最后赶上了暑期档。
这部从筹备到开拍再到制作历时近三年的电影,未经上映便吸引足了眼球。尽管中间几次遭遇过换角的重击,但所有从电影院走出的人都不得不说每一个角色都是最适合的人。令人惊讶的是最惊艳人心的角色是一个身具传奇色彩的“新人”。
他曾经在各大片场扮演路人,明珠蒙尘多年,终于被发掘擦拭掉表面的尘土,露出内里的灼灼光芒。
他是湮没在时代潮海里的梨园伶人,也是不疯魔不成活的替身林笙荣。
更是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苏澈。
《戏子》很快风靡国内外,堪称文艺和商业的巅峰结合,剧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细心考量,服饰华丽考究,时空穿插与人物转变之间的剪辑让整部电影扑朔迷离,兼具史诗格局和厚重的文化内涵。
无疑,它得到了金鳞奖提名。
抱得金鳞奖最佳男主奖杯的新任影帝站在舞台上,清冷的眉眼俱笑,望向镜头,轻声道:“这是一个繁华的时代,也是一个萧条的时代。每个人都身居其中各居其位,每个人都进退维谷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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