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不差这点钱呗。”
刘大民斜眼看了唐宁一眼,没再说话,干笑了两声回头就开始出牌。
唐宁坐在那儿老实得跟个小学生似的,旁的人围观多少要说上几句话,就算不插嘴也会在起来好牌的时候叫生好,或者叹口气。刘大民打了几手牌都快把唐宁给忘记了。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他总觉恋恋不舍的把一手必输的牌扔给身边一个赤膊的大汉,叫人替他继续打。
唐宁赶紧起身,给刘大民散了一颗烟,然后凑过去点上。
刘大民咂一口烟,露出一排黄色的大板牙,对着唐宁也算和煦一笑,他伸手拍拍唐宁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说你这现在不是开了个小铺面,生意挺好的吗?怎么又想着弄这个玩意了?”
“不瞒刘哥,我最近需要点钱,小十万吧。不过店面上的生意就算好,也一下子来不了那么多钱。”
“就算销路再好,跟我这里拿碟子你不怕吗?”
“怕也没办法了,我妈身体不大好了,等着手术费,化疗的钱,进口药都不便宜,住院也不便宜。”
刘大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听唐宁这么说就点点,直接一口答应,“那兄弟这么说我就不能挡着你的财路了。你这财路是用来救命的。你要多少货,怎么拿,我都依你。只是现在成本跟当初不大同了,我也不能吃亏。”
“我懂,我懂,刘哥你开的价一直都很公道,我没意见。”
“那就好,今天带订金了?”
“我准备先拿一万的货,今天就带了五千过来。”
“我们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了,我这就叫小齐带你去仓库,你自己挑,挑定跟我说一声。还是老规矩,最少一套拿十张,我这里不零售。”
唐宁立刻把钱递过去,感激的跟在刘大民后头。
店面上开始买黄片的时候唐宁还有点心虚,但是凭着他一张嘴倒是很快就打开了生意的路子,他的小车库门口也常常聚集三五寂寞男青年,伸头缩脑。看到钱花花的进口袋,他的胆子也大起来了。当然这期间,他还是无数次的想——又卖黄片儿了,朱阳阳肯定更看不起自己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朱阳阳那之后就没再来过电话,短信也没有,他大概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唐宁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只觉得自己又失恋了。或者是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恋上。总之情绪低落也挡不住他给人推销黄片的劲头。
他有时候抽着烟吃着泡面,也在幻想自己这是失恋后寄情于工作,虽然是不大上得了台面的工作。
住院的生活让唐妈妈适应了很长时间,最主要的还是身上长了癌,无论医生护士怎么劝慰,她都当自己没几天活头了。每次唐宁去她都提出要出院,不想花钱医了,弄得唐宁尴尬又懊恼,时不时的也烦了。生活不就是被推着赶着往前走么,他都走了,这推着赶着的人还要来扯后腿。唐宁便也不大勤快的去医院了,每次去了也之时削个他妈不爱吃的苹果,说几句话就走了。当然,这也让老人家更觉得久病床前无孝子,心灰意懒起来。
病人一旦心情低落,病情也自然走进险谷,医生把唐宁叫出去说了半天,他低着个脑袋,也闷不做声。
他自然也明白这对他妈的病情有很大的影响,可脑子里却没有解决的办法。他觉得医生说的那些办法都是狗屁——他就算天天24小时陪着他妈也不能让一个癌症患者觉得自己只是得了阑尾炎,开个刀割掉一个不重要的器官就算好了。
在医生那里挨了训,唐宁不高兴的回到店里,就看到李铁蛋再跟他隔壁花店的年轻寡妇老板娘说话。
远远的喊了一声铁蛋,李铁蛋果然满面红光的转过头,粗手大脚的跑过来拉了唐宁的胳臂。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上工了?”
“我们工地的老板上了新闻,豆腐渣材料给人揭露了。现在自顾不暇,我们停工三天。”
“工钱能拿到吗?”
“现在他也不敢拖欠,再加上拖欠工钱一条,要起民愤的。”
“哟,几天不见,还知道民愤了。”
“当然,你当我只知道狗粪猫粪吗?!你怎么又瘦了?一个人吃不好?”
“没,夏天没什么胃口。”
见李铁蛋没事人一样的跟自己大声说话,唐宁也心里好过了一些,他在裤兜里摸来摸去,找了半天烟,最终也没找到,李铁蛋递了他抽的红梅过来,两人真像兄弟似的一人一颗,蹲在马路牙子上就抽了起来。
抽了一半了,李铁蛋才忽然说,“我……我准备要结婚了。”
“好事啊!”话是这么说,可是唐宁心里还是梗了一下。
“是我老乡,在别人家里做保姆,人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年纪也跟我相仿,小两岁。是镇上一个买鸭子的女儿。”
“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
“现在准备存钱在镇上买块地修房子,所以就不花钱办了。她娘家那边说等回了镇上再请个客就成了。”
“那倒是个通情达理的家庭。”
“原本没这么好说话的,不过她哥哥以前出工的时候腿断了,后来一直没治好,就在家里养着了。为了这么个儿子,家里也掏空了。所以看我还能挣俩钱,就赶紧要我们先把证拿了。”
唐宁听得出李铁蛋这婚结得也不是那么遂心遂意,他不免就又来了多愁善感的毛病,嘴里不歇着的叹了一口气。
李铁蛋一听唐宁这叹气就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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