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座,奉上香茶。
闻了闻茶香味,东君微闭眼。不愧是贡茶,天下第一。
这里,是皇宫,而那叫李季的年轻人,分明是当朝天子。
换了一身龙袍,皇家贵气表露无疑。
“不知陛下请贫道来皇宫有何要事?”没有行礼,只平平淡淡地询问。
年轻的皇帝也不见怪,原本就是他没说明身份,便将人请进宫内。“实不相瞒,朕宫中近来有一怪事,每天夜晚,便有白影忽来忽去,闹得朕夜不能眠。请了许多法师道士来驱邪,全无用处。今日遇到道长,只觉得道长法力高深,愿道长能施一善。”
“原来如此。”东君微微一笑,清俊的容貌挂著笑容,清雅绝伦,皇帝看得有些痴,有些恍惚。
“陛下带贫道去看看吧,或许贫道能一施薄力。”
“好。”皇帝深深一笑,便带他去闹事的宫殿,身後跟了不少宫女太监。那些个宫女太监全都一脸好奇,想这一身普通道衣的道长是否又是个假道仙。
来到闹事的宫院,迎面扑来一股妖气,东君拧了下眉。
宫院里,片片飞花,一株紫冠牡丹独占鼇头。轻步走过去,立在牡丹前,伸手轻抚花冠。
“这是洛阳的一友人相赠,朕看著喜欢,便单独栽在寝宫前,方便每日观赏。有何不妥之处麽?”
“不,并无欠妥之处。陛下,那白影是否只在夜晚出现?”
“是的,朕就寝时,那白影便闪忽闪忽地飘来飘去,叫人出去查看,又寻不了痕迹。”
“陛下是真龙天子,鬼怪是近不了身的。”略微思索,东君笑道,“贫道晚上再来,请陛下见谅。”
“如此甚好。”皇帝点头。
是夜,东君再来,立於牡丹前,轻轻抚摸,叹道:“你是……想家了吗?”
那牡丹花冠抖了抖。
东君怜惜地说:“你虽是妖,正途修道,不怕这宫中的凛然正气,只是不该夜间出来作怪。”
月光下,东君坐在牡丹旁,温柔细语。
皇帝站在寝宫前的柱子後,深深地望著。人美,花娇,月明,好一幅欣赏悦目的美画。
嘴角勾了勾,心中已有了决定。回身进入寝宫,遣退侍从,从暗格里取出一幅画卷,轻轻展开,借著灯光,痴迷地望著画中人。
画中,枫叶正红,池水清澈,一清俊男子半裸身子浸於水中,神情怡然,修长地手指梳理一头如丝青发,似梦似幻。
这画有些年岁了,但保存得很好,一代传一代,当画传到他手中时,瞬间便爱上了画中人。许是上天安排的,让他在茫茫众人中,遇到了画中仙。
翌日,东君对年轻地皇帝道:“陛下,贫道已知是何物在作怪了。”
“哦,道长果然道法高深。”皇帝一挑眉,问,“不知是何精怪?”
东君一指那豔丽的牡丹花。“这花精心有所属,强留不得,望陛下能将它送还原主。”
皇帝脸微沈。“原来是这花精在这作怪?朕以友相待,想不到那书生竟怀有不轨之心,将这精怪送进宫,扰朕心神!实在罪不可赦!”
“陛下莫恼。”东君忙劝道,“贫道想陛下的友人或许也不知道此花有精灵,乃是一片好意,方将心爱之物送於陛下。无奈花精恋原主,在这陌生的宫殿寂寞,便夜夜出来飘荡,欲寻回去之路。”
“皇宫有何不好,应有尽有,朕亦是一片爱心,方将它单独栽在寝宫庭院。它竟不领朕的情。”
“陛下还是将它送还原主吧,了却这花精一片痴心。”东君轻声劝说。“强求不来的,无需执著,一切顺其自然。”
“朕乃一国之主,天下之物皆属朕,况且这牡丹花乃他人所赠,哪有送还之理?便是强求,又何妨?”
“留下形体,却留不住心,何苦?”怔怔地望著牡丹花,东君呢喃。
见道长一脸怜悯,皇帝敛了怒意,缓和了语气。“道长可是心有戚戚哉?”
东君叹了口气,道:“修道之人不讲情爱,陛下多虑了。”
“哦?”皇帝扬了扬眉,天子之气自然流露。“要朕将这牡丹送还原主也非难事。不过……朕希望道长能留在宫中,长伴君侧。”
东君闻言,皱了双眉。
“朕赐道长国师一职,为我大清皇朝祈福,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贫道一心修道,陛下的好意贫道心领了。”
“道长还是慎重考虑几日吧。哪日想通了,朕便送这牡丹还原主,如若道长执意要走,那朕只好留下这牡丹任其枯萎了。”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皇帝一身霸气,眉宇间龙威缭绕,喜怒变幻无常,哪有初见时的平和气韵?
东君望著牡丹苦笑。他不强求人,人却强求他,一一循环,何时有个善终?
“罢了,贫道便在皇宫多住几日,至於国师一职,贫道道行浅薄,无能胜任,陛下便留於他人吧。”退一步,且圆了这痴心牡丹的情。
“道长果然一片善心。”皇帝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即刻下令,收拾出一个清静的宫殿,让道长住进去,并命人把牡丹花移入盆栽,快马加鞭送还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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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国师院里,一小道士急急奔入内殿。
“何事如此慌忙?”坐於蒲团上诵经的老者责问。
小道士喘了口气,跪於老者身前,说道:“师父啊,陛下昨日请了一道长入宫,那道长驱了清乾宫的邪气,陛下一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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