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好吗?”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不好。”回过神来,撅起嘴,抱怨道:“谁让你好端端的把我赶到这边来,不抱着你我都睡不香,难受死了。”
颇有几分撒娇的口吻。
伊丽莎白捏捏她的鼻子,柔声安抚:“好了,只是一晚而已,再过几天我们就去温莎堡,快起来吃早餐了。”
说着拿来一条崭新的绛红色裙子,把赖床的小人儿捞起来,伸手就要替她脱衣服。
“怎么你帮我换,汉娜呢…?”窘迫,按住了领口。
一是觉得自己身材干瘪好丢人,二是哪有让她家女王干这种活儿的道理。
“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
想到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记忆,江心言羞得一头栽进她怀里,嘟囔:“不许想不许想!我也看过你!”
原以为像伊丽莎白这类养尊处优的王室公主,肯定不会伺候人,没想到她手法熟练,动作麻利,三两下就给江心言扒得j-i,ng|光,换上裙子,速度比汉娜还快。
“诶…?”
“不用惊讶,我还会做饭、喂马、缝衣服。”
贤妻良母?
以前究竟是过的什么日子,才能让一个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学会做这些事,随时切换“贵族”或“平民”模式。
心里某个角落有点疼……
.
一如既往的大晴天,格林威治宫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知道昨晚在女王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巡逻的侍卫比平常多了一倍。
神经大条的江心言并没有察觉异常,听说过几天要去温莎堡,才想起快到伊丽莎白的生日,琢磨着要送个什么礼物才好。
不知不觉,就快一年了呢。
抱着法语书在院落凉亭里啃,心思根本不在那理解得磕磕绊绊的语句上,回想起这一年来经历的大小事,时而郁闷,时而傻笑。
——哐当!
“完了完了…上帝啊…”
不远处传来小侍女焦急的哀嚎,江心言回过神来,放下书,好奇地走过去:“怎么了?”
一个木匣子掉在地上,洒落大片灰白色|粉末,像石灰,又太细,像面粉,又太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小侍女指着那片粉末,求救似的看着她:“这是进贡给陛下的美白|粉,阿什利夫人让我拿进去,我不小心……”
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美白|粉?
江心言蹲下去,用手指沾了一点凑到跟前,闻了闻,没有味道,她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这种好东西,难道是用了就能变白?
“这个怎么用的?抹脸上还是?”
“是吃的…”小侍女抹着眼泪,抽抽噎噎道:“法国王后就是用这个秘方美白,不过据说每次只能吃一点点。”
巴黎是这个时候全欧洲的时尚中心,上流社会都以说法语为荣,但凡什么东西只要跟法兰西宫廷扯上关系,必定极其珍贵受追捧,令贵妇们趋之若鹜。
所以,四百多年前就有这种高科技了?
江心言刚想放嘴里尝尝,阿什利夫人抱着几本书从外面进来,目光扫过地上洒掉的粉末,皱眉:“噢,上帝……不是让你把东西放好吗?怎么全洒了?!”
“呃,夫人,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她,不关她的事。”拍掉手上的白|粉,站起来替小侍女解围,面带歉意,“如果陛下追究的话,就说是我弄的…”
阿什利夫人面色缓和了些,也不揭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接着瞪了那小侍女一眼:“还不快收拾干净!”
说完抱着书进去房间里。
江心言蹲下来帮忙一起收拾,小姑娘感激地看着她,带泪的眼里有些担忧:“谢谢江小姐…可陛下要是怪罪你怎么办…”
“不会的,大不了我赔她点钱。”
笑话,她可没钱,最多,r_ou_|偿。
“啊…?可是这个好贵的…”
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她也不缺这点,真是的,你们干嘛都那么怕她。”
“……”
都知道女王跟这位东方客人的关系极好,甚至超过了阿什利夫人,看江心言这轻松的样子,又很好说话,大概是没事的。
用手把粉末捧起来装回匣子里,那匣子也给摔坏了,盖合不上,江心言捧着匣子正打算去扔掉,突然瞥见自己左手小拇指上戴着的银戒指,朝掌心那一半变成了黑色……
有|毒???
江心言愣愣地看着戒指,这是之前伊丽莎白赏赐的那堆珠宝里其中之一,她也是看着简洁大方就戴着玩,跟婚戒一金一银还挺搭。
视线移向匣子里的白色|粉末,忽然醍醐灌顶,想到了什么,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怎…怎么了,江小姐?”
可以美白、很贵、每次只能吃一点点…
猛然想起,欧洲历史上的宫廷贵妇们,曾把吃砒|霜当做美白秘方来使用,并且直到19世纪都没摒弃这种愚昧的做法,尽管那时候已经知道砒|霜有毒。
当时她还跟同学讨论过,为了美而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的女人们有多疯狂。
要是伊丽莎白吃了这个…
或者,之前就在吃,只是她不知道?
脊背徒生凉意,一滴冷汗淌下额角,江心言顾不得解释,抬腿就往外跑……
.
书桌上摆着一个沾了血污的十字架项链,是昨夜从意图袭击伊丽莎白的黑影身上搜出来的,后来被她丢去了窗外,那是类似信物与信号的存在,在她房间周围还藏着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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