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您都得换新的吧?还得裁缝铺走一日。就算您加钱先给您做,最快也得三天才能完工。”
徐子奚想了想:“你说只是力气活费时?若我帮忙呢?”
匠人一愣:“您要帮忙?这个……”
徐子奚知他是怕手艺给人看了,只拿随身六扇门令牌在他眼前一晃道:“你放心,价钱好商量,让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只要两天能收拾完马车就行。”匠人立刻面色惶恐,忙低头答应:“是、是。既然官爷吩咐了,有您协助,只要能今天拆完车子粉好框架,后日定能做完的。”赶紧回头关门闭店叫学徒来帮忙,几人合力把卸下来车子拖进后院里,开始叮叮当当拆车。
他们先把顶盖内铺拆下,徒剩光秃秃一个大厢,便动手起钉楔。徐子奚内力娴熟,圆转如意,匠人示范了两遍他就麻利上手,只需学徒在一边扶着车厢稳定,他出手如飞,一拆一推就卸一根木楔,哗啦啦行云流水拆过去,看得匠人目瞪口呆。“官爷这手拆车的功夫真是让小的汗颜。”
一时木头零件窗棂雕花车壁散了一地,学徒自捡起来整理了拿去打磨抛光好上漆。下面拆到座位上匠人便指着道:“到这里就可以了,官爷,您先休息一下。等我刨几根木头安个架子,到时还要您看看是否合心意。”态度又比关店时格外恭敬些,连声喊做活的学徒:“有没有点眼色?!快去给官爷倒水,让他歇一歇!”
一个年纪最大的立刻站起来飞奔去倒水。徐子奚还觉得自己假公济私有些歉疚,走过去看地上磨到一半的雕花车壁。车壁上半部是雕花镂空,做两层活动窗格的,时间久了有些旧,下面被粗砂纸磨亮了,显出几个奇异的深色斑点来。
学徒端了水过来,就见官爷蹲在地上专注看他的活计,吓得手一抖,又不得不端上去。“官爷……您喝水……”徐子奚仿佛没听见,伸手摸了摸那斑点,回头问他道:“这个是木头上原有的吗?”
学徒吓得筛糠。“这、这个是我磨之前就在的,官爷……”
“你误会我的意思。”徐子奚道:“我是问这个是木头上原生出来的斑点吗?”
匠人在那头道:“官爷,发生了什么事?”徐子奚道:“无事,我随便问问,你忙你的。”学徒吓得更抖,水都泼在手里,徐子奚只得拿过来一饮而尽了道:“你别怕,我没别的意思。”学徒只得道:“这个……看这个……不是木头上的,大概是之前什么酒水之类溅上去了吧。”
徐子奚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回匠人那边:“劳驾,能把车底全拆开吗?”
匠人一脸迷惑:“官爷,您是要做暗格架子,这个不用拆下面的——”
“没事,不用赶那两天期限,这马车别人托付我收拾的,我刚想起好像还要做个别的东西,我拆开确定一下。”
匠人不明所以,跟他回去把座位继续拆了个口,一块板卸下来,顿时一股潮意混着微腐的烂味从空口里冲了两人一脸。六子贪图便宜,马车只是外壁看得过去,内里看不见的地方一片乌糟毛刺,木头发黑沤烂。匠人不由咋舌:“哎哟这哪个这么黑的心,拿没风好的木头做底座,这是哪个泥巴塘里滚过的木料,烂得这么臭。”
徐子奚看了眼便随手把座位板往空洞上一搁,转头对匠人道:“收起来罢,先别做了,我先把车拉回去。”
匠人搓着手:“这个,官爷是要换辆车?”
徐子奚道:“这车不好,或许我定做一辆比较合适,只是今日匆忙,改天我整理了要求再来拜访。”
匠人何乐不为,欣然听命。徐子奚付了误工费,叫了几个力夫把拆得七零八落的马车拉回家中。福伯迎出来诧异道:“少爷,这是?”
徐子奚用老借口:“车的木料烂了,我先拉回来。”见福伯一拍大腿义愤填膺要去找郑氏算账,忙阻止他道:“底座烂的是看不见的,拆开才知道,这事不怪郑氏,但也不会就认了,退多少钱我会看下情况再和李大叔商议,你别着急上火。”
福伯愤愤:“那六子竟然拿烂的车给阿伊小姐坐!”气势汹汹地冲出去泡清心茶。徐子奚把车零件一点点儿搬在院中,面沉如水。
那不是什么烂泥塘里滚过的。
那是血。
第二日徐子奚找了个借口把福伯支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家拆车底。座位板下整个触目惊心,车底似在血里泡过,多日阴烂,又臭又沤,脆得随时会崩塌。他无法不注意那座位板,唯一还能留着大块原木颜色的地方是车厢右角下,那是江绫惯坐的位置。
有人在阿伊坐车的时候,往里面泼了一桶血?!
他扶额思索,想到江绫无知无觉地坐在一片血池上就焦心如焚。——然而这车也不止阿伊一人坐啊!他想,事情自然也可解释是六子拉车时出了什么差错,又或者他在赌场斗殴……谁知道那血是什么时候泼上去的?或许刚造车时木头就这样了呢?徐子奚知道不可能。六子的车买了五六年了,血泼成这样,几近于放干半个人了,这样残忍的手段哪会五六年没有发现,这简直骇人听闻!
杀人……
他突然想起那日去都锦楼与江绫说过的话。
“阿伊,你可别在路边捡人。”
徐子奚径自出门去了粮行。问了掌柜那负责收粮的伙计在不在,所幸今日他在后仓监督粮食入库。他照样亮了六扇门令牌找过去,伙计见他来便慌张道:“徐爷安好,您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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