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所担忧的,老皇帝身边的公公辛诠领着宫人从房门处鱼贯而入,将一盘盘金银珠宝端入了房间。
“宁三小姐,这些都是陛下赏你的盘缠。”
宁禾只得叩首谢恩,“臣女方才请那公公去传话便知失了礼数,可否劳烦公公将这些赏赐收回,并替臣女告知陛下是臣女说错了话,臣女只需一点盘缠就可。”
辛诠说道:“宁三小姐无需客气,这些是你应受的。况且你不找陛下讨盘缠,便会找你长姐,找六皇子殿下。陛下倒是不介意宁三小姐此举。”
宁禾哑然。
辛诠笑道:“宁三小姐,云邺建朝百年,你可是向帝王借银子的第一人啊。”
宁禾尴尬。
领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坐上出宫的马车,回程路上,风景越加好了。树叶绿油油一片生机盎然,道路两侧还有野花飘香,偶有几只鸟雀飞过,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气氛变得轻松。
宁禾撩开了车帘,让阳光照进马车内,她闭着眼睛,唇角微微上扬,“阿喜,小姐我以后一定带你过好日子。”
阿喜微有诧异,“小姐,我们眼下的日子不正是好日子么。”
宁禾仍旧扬着唇角,“你算算小姐我有多少金银财宝?”
“……阿喜想一想啊。”阿喜勾着手指头算了半天,“陛下前后赏赐了这么多东西给小姐,足足可以养活安荣府三十多口人百八十年了!”
养活安荣府所有人?她要养也只是养祖母与宁一。
宁禾睁开眼,望着马车外悦目的景色,双眸中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我要用这一钵银,挣百千钵金回来。”
重活成此时的宁禾,她身上剩下的责任便只有为祖母尽孝了。今生她已不愿再相信男女情爱之事,待回了盉州,她一定好生过好这来之不易的新生活。
只是远在千里的宁禾并不知晓,朝堂政局已经发生翻天的变化。而她的命运从一开始被神秘人劫持失去贞洁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与这场夺嫡之争纠缠在一起。
大皇子顾琻的事情才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斗争还在后面。
是夜,月光皎洁,夜风和畅。东宫的方向,有数十宫殿,只太子宫空出,无人居住。因六位皇子都未封王,仍住在皇宫内。除太子宫外,其余各殿皆是各皇子的寝殿。这清亮的夜晚,正是鼓声长鸣,喜乐不休。
成如殿,正是顾衍的宫殿。今夜正是顾衍与宁知的大婚之夜,皇宫内热闹非凡,甚至整个京城都氤氲上了这份热闹。
常熙殿内,回廊檐下,宫灯摇曳。廊下倒映着一个挺拔的身影。这遥遥的丝竹声里,何文从花庭处走来。
“殿下今日在成如殿饮酒太多,可需要琴姑备些醒酒汤?”
顾琅予回身来,昏黄的灯光将他镀上一份柔色,“不必了。”此刻的他再无白日那份冷漠倨傲,夜风吹动了他散落肩头的黑发,他更甚有些迷茫,“我们这六个兄弟中,只有大皇兄与六皇弟成婚,余下之人便都未敢轻易请婚。”
何文远眺夜色回道:“四殿下欲求娶北顺府的长小姐。”
顾琅予不禁淡笑一声,“云邺这三大家族,属安荣府实力雄厚,北顺府虽然多年不甘于后,却只是比过了宏福府的安家。”
“殿下,这三大家族中无论你娶哪家的女子,对殿下而言都是一样的。”
是的,都是一样的。因为父皇钟情顾衍那死去的生母,所以也宠爱顾衍这个最小的儿子。这份宠爱,是明摆着要将江山都送出的宠爱。
然而论实力,他又哪点不如顾衍?
何文道:“二殿下常年卧病,娶亲之事早就搁浅,四殿下心机深重,必是抢先要娶北顺府的小姐,而五殿下与四殿下素来走得最近,也是一条心要帮他求娶这门婚事的。”
顾琅予远眺着成如殿通红的夜色与宫墙,淡淡道:“于本殿而来,婚姻不过是成大事的一条捷径,娶谁都是一样。”
三日后,金銮之上,顾姮跪地请旨,“儿臣年已二十又二,见六弟都有了美妻作伴,心思也是急切得很,也想求父皇赐个良配。”
老皇帝凝着顾姮笑问:“哦?那你中意谁家女儿?”
顾姮朝百官中投去一眼,说道:“儿臣早在春节时便去了上云寺敬香祈福,那日儿臣碰见一个温婉的小姐,询问后方才得知她是北顺府的长小姐张绮玉,儿臣想求娶的正是这位小姐。”
百官中,一中年男人出列道:“陛下,臣亦听小女提过上云寺这回事,那一日……”
顾琅予立于殿下,听着耳侧这一前一后完美无缺的对话,深知他们是早已串好。
老皇帝颔首,既然是喜事,便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我皇宫已多年未有喜事,自前些日子六皇儿大婚,好事似是接连着来啊。”
老皇帝这一说,群臣忙附和着连连称是。
顾姮的这门婚事算是定下来了,老皇帝忽然出口唤道:“琅予,末儿。”
顾琅予与五皇子顾末忙出列行礼,“父皇。”
“朕膝下六子,也无一女,今日朝堂上,便当着众卿家的面将你二人的婚事也给办了。说吧,你们想求娶哪家的小姐,可有如姮儿这般瞧中意的?”
话落,群臣沸腾。谁人不想将女儿嫁给皇帝的儿子。
只见顾末望了望顾琅予,先开口道:“儿臣但凭父皇做主。”
老皇帝挑眉问顾琅予:“琅予,你呢?”
顾琅予面色平静,声无波澜:“父皇让儿臣受宠若惊,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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