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路那边有点吵,好像是在外面:“那你们就赶紧去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黎黎,我订了今天下午的机票去喻超凡所在的城市,之所以避开你就是怕你为我担心,你乖乖的哈,等我回来。”
我想下山都来不及,原来张路心知肚明,喻超凡和王燕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这一次的商演去了那么久,也是有蹊跷。
徐佳怡不愿多说。我问再多她都只一句静候佳音。
天门山的雪景再美,也阻止不了我纷乱的思绪。
我的直觉告诉我,徐佳怡和张路查到了很重要的线索,但是她们都不愿意告诉我,能让张路开始怀疑喻超凡,证明这条线索已经触及到了张路的底线。
谭君和徐佳怡拍了很多的雪景照,下山的时候站在缆车里,失重感太严重,我的耳朵一直不舒服,回到酒店躺了小半天才缓和了回来。
本来准备当天晚上回星城的,但是面对韩野的追问,我给不出更好地答案,只好听他的晚些回去,从张家界到凤凰,顺便去看看袁老板店里的生意如今怎样了。
第二天到的凤凰,袁老板见到我来热情的不得了,非得请我去吃鱼。
我去店里视察过,三家门店的生意都很火爆,他说以前门店一年的收入才三万块,不够房租水电和员工的工资,自己根本没有剩余还要亏空,现在店里生意好了,他准备开第四家分店。
但我阻止了他这样的想法啊,将其中的种种弊端都一一说给他听。
看着我谈生意时的样子,住在吊脚楼里,韩野忍不住夸赞:“杨铎总说我找到了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我可一直都不知道你做生意这么厉害,看来他选了你当华南区总监,完全没错,黎宝,今年你们就要从湖南区扩展开来,你真的承受得了这么大的工作量吗?”
我坐在吊椅里。看着划船的船夫,听着地道的民谣。
突然想起张路的话,我回头去看韩野:“每个人都吃五谷杂粮,都会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丑陋面,韩叔,你真的做好准备娶我了吗?比如我可能只顾生意不顾家庭,又或许哪天我突然厌倦了职场,就想回家做个闲人,我品位低下,花昂贵的钱买的衣服还不如地摊货,又或者我举止粗鄙,去西餐厅里吃牛排用不怪刀叉就拿手来,我还会...”
韩野蹲在我脚下,双手放在我的腿上:“比如你会磨牙打嗝说梦话,还会防臭屁屁拉臭粑粑,生活不是童话。不可能永远都是展示在世人面前优雅的那一面,每个人都需要接地气,我也一样,明星也一样,天王歌后也一样,我们都要吃饭睡觉上厕所卸妆邋遢和颓废,谁又能够永远保证自己光鲜亮丽呢?”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韩野:“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些?”
韩野紧握着我的手:“你知道有一种焦躁,叫做婚前恐惧症吗?”
我当然不知道,第一段婚姻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踏入了围城,完全不知城内艰险,更不懂人情冷暖,何来的恐婚一说。
韩野见我沉思良久不作答,嘴角一扬:“看来我家的黎宝除了恐高之外,还真就没有别的惧怕的东西了,这样也好,那我就跟你说说我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吧。”
我倒是很好奇,低头看着他问:“你最害怕什么?”
我以为韩野会说害怕爱人离开家人病逝朋友远去等等的话,结果他有些难为情的说:“其实我最怕的是老鼠,过年的时候住在你家,我睡的那间房有老鼠,吓的我一晚上都没敢睡。”
根据家里的规矩,没有领结婚证办喜酒之前,我和韩野是不能睡在一张床上的,我妈刻意将我们分开,我睡的是一楼,韩野睡的二楼,我家确实有老鼠,农村人的家里怎么可能没老鼠,但我根本不知道竟然有男人怕老鼠的。
我忍着笑问:“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韩野抹了一把脸:“说多了都是泪,小时候我也住过老房子,那时候还很小,夜里睡觉之前偷吃了供台上的饼干,可能是掉了饼干屑在床边吧,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一醒来时发现老鼠正在我眼前,这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是有一次老鼠咬住了我的脚趾头,从此以后我对老鼠这种神出鬼没的生物就充满了恐惧。”
听韩野说完,我已经笑的脸颊生疼了。
想起小时候关于老鼠的光辉战绩,还有一段小小的典故。
只是此老鼠非比老鼠。
还得从小时候家里过年开始说起,家家户户都流行压岁钱,我们家也不例外,大年三十晚上,全家人围在火炉旁看着黑白电视守岁,爸爸会给我和妈妈压岁钱,小时候穷,最初的时候只有五块,爸爸给五块。妈妈给五块,加起来就有十块,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十块钱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睡觉之前妈妈会把过年之前买的新衣服放在我的枕头边,确保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能穿。
那笔巨款自然而然就会被我小心翼翼的放在新衣服的口袋里,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还会去摸一摸。
与巨款一同放着的,是爸爸带我置办年货的时候给我的零花钱,一毛两毛五毛的,不会超过一块,一共就存了七毛钱,和两张五块的放在一块。
老家的习俗是早上起床吃完年夜饭天刚刚亮才算是吉利,所以在天快亮的时候就要起床,我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我的巨款还在不在?
这一看可出了大事了,衣服口袋里就剩下两毛钱,巨款早已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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