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颗心又慢慢沉了下去,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自从他让司筝帮他去查公主母族的事后,司筝现在一被他叫住就很慌张。结果一听吩咐,马上就松了口气,偷东西这种传出去坏名声的事都轻轻巧巧答应了。
然后再一听,他是要她配合,一起翻进薛正文的小库房偷取御赐的伤药,给公主送去,司筝当时就惊呆了。
“郎君是要把陛下赐的伤药送回宫里,给公主?”她望着薛蔺,眼神怪异,“人家嫁出去的媳妇,都喜欢把婆家的东西往娘家搬。郎君倒是行事与众不同,喜欢把娘家的东西往婆家搬。”
司筝忍住笑,打趣他:“郎君不是还没嫁吗?怎么就这么殷勤了?”
薛蔺被她说得脸发烫,捋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再得罪我,小心明天我在公主面前可劲儿地夸你。”
这种情况下,再怎么否认,都遮盖不了他俩从一开始就在合谋想坑他的事实。
刘雍摇了摇头:“有些人出身世族显贵,耶翁又都位居高官,原该前途无量的。偏偏贪恋温柔乡,中了多情蛊,到头来连自己的一条小命都保不住。”
薛蔺脸色乍白乍红,竟不知该如何辩驳。
萧玦深吸一口气,干干脆脆地把罪名全部认下:“既然刘公已经知道我对你不过是虚伪应酬,我也就没什么好装的了。薛二不过是有把柄攥在我手上,这才勉强给我出了个计谋。有冤报冤,有仇寻仇,刘公心里要不爽利,直管冲着我来就是。”
刘雍嗤笑一声,目光在她和薛蔺脸上来回移动:“把柄?什么把柄?他喜欢你,还是你喜欢他?老夫也是过来人了,要是连你们那点儿小心思都看不出来,我也枉活了这么多年。”
“算了,这些血当赏你的。爷不留了!”
刘承颐震惊当场:“萧玦竟然……不是处子?!”
元帕就是新婚之时,承接女子落红的素帕。古人以此来验贞-c,ao。
薛蔺一怔,骂顺口了,竟然把这种事都骂出来了。他心里感叹,萧玦啊萧玦,你看我这辈子对你多好。还没洞房呢,就已经预先帮你把落红的问题解决了。
他清咳一声补救:“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我又没……”不对,萧同学好像最初就是因为他是个清清白白的好男儿,而对他特别有兴致的。那么……
薛蔺把整封信怼到众人面前,指着上面的印玺:“看到这是什么了吗?传国宝玺!只有国君方能动用之物。”
义宁帝快疯了,扑上去想要抢过书信,却扑了个空:“朕从来没写过这种信,你污蔑朕,你污蔑朕!”
对,我就是污蔑你了。薛蔺叉着单侧月要,横眉冷眼地望着他。觉得这样气势不够,他还特意踮起脚尖,呵呵,你能污蔑我家公主,我就不能污蔑你?
义宁帝看懂了他的眼神,也看懂了他的狂傲,伸出巴掌就要掴他:“你这浑帐!敢污蔑国君!”
手还没掴到,就被萧玦狠狠握住了手腕:“卖国之贼,虽为帝王,不配掌掴军功彪悍者。”
是他自己蠢……
薛蔺被自己蠢得直捶胸口。捶了几记,又发现不对:“我怎么觉着……你好像老早就知道他是男的了?”
他不满起来:“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居然老早就知道了?!”
“还有,我跟他怎么相处的,你怎么知道?!”
他越问越醋,火气噌噌噌地往上蹿。
萧玦跟刘雍商量了多次,最终决定还是只集结十万人马杀往雁门。毕竟雁门周围州府也都各有兵力,到时候人手实在不够,可以从这些州府调兵。
这次远征,刘雍临危受命,任通漠道行军大总管,也就是主帅。而萧玦则出任副总管,也就是副帅。
因大业女性向来地位尊崇,开国功臣里又有一位谥号为“长平昭公主”,战死沙场的女中英豪,故尔萧玦出任副帅,不但无人反对,反被视作是激励将士的手段。
刘雍与萧玦出城之时,百姓们夹道而送,万人空巷。平民百姓将这个时节唯一能找到的梅花往他俩和环卫士兵们身上扔,富贵人家的则将红绸做成的花扔过去。
义宁帝全过程都没出现过。薛蔺其实怀疑,行军大总管和副总管的职务都是刘雍自封的。反正他现在手握重兵,又还在长安之内,皇帝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话语权。
薛蔺心里咯噔一声:“卸左手是指……”
“就是给他弄脱臼了。”
薛蔺原本以为他是把人家弄残废了,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又道:“刚刚事出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准备。这样,我们三局两胜,如何?”
“好!”刘承颐爽快应战。
两人本就年龄相仿,现在又发现在侠义之道上彼此三观相近,倒是都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感。比试造成的心理紧绷感还存在,但游戏感却超过了胜负欲。
这就像两个彼此有深仇大恨的人提剑互捅的时候,其中一人的配偶冲出来拉住自己的夫郎,大声嚷嚷:“我不准你捅他,你的剑捅到他身体里,我会吃醋的!”
这是什么怪异的解释?
薛蔺拉住她的衣袖:“你刚刚也吃醋了,对吧?那你肯定也明白我为什么吃醋!”
萧玦:不,不明白。
薛蔺表情急切,眼神极为认真:“你信我,命里注定我们俩才是一对。”
他愧疚地望了一眼萧玦的背影,安慰自己:我这是在为我们的将来着想。咬牙写了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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