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于剑圣的评价,他是很纠结的。
最后,
老翁发出一声长叹:
“剑圣终究是江湖中人,虽沦为燕人马前卒,但终究曾奉新城下夺门,杀司徒毅司徒炯俩野人走狗!
雪海关前,一剑斩千骑,让那些挨千刀的野人全都葬没于此!
他只是一个江湖人,他做到这一步,老夫只有敬他!”
剑圣闻言,闭上了眼。
郑凡则身子微微后仰。
这时,城门口走过来一群甲士,领头一人是一名校尉,叫徐有成。
这个人郑凡还记得,应该是晋地降卒出身。
“你这厮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喝了点儿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不是!”
徐有成大骂道。
老翁的妻女马上上前走到徐有成面前为老翁赔罪。
谁晓得老翁却指着徐有成笑骂道:
“一口晋言片子,却穿着燕人的甲胄,打着燕人的旗号,你,数典忘宗!”
“你!”
徐有成一怒之下,直接抽出自己的刀。
身为二鬼子,最痛恨别人叫自己二鬼子。
“求求将军,绕了我家老爷吧,我家老爷醉了,他醉了,我这就把他拉走,把他拉走。”
妾侍跪在地上磕头。
女儿也抱着徐有成的腿,生怕徐有成上前杀人。
这些日子,那些因企图捣乱煽动而被斩杀的人,他们可是见得多了。
“求个屁,为何求他!”
老翁继续喊道:
“来啊,小贼,你来杀了我啊,老夫姓虞,老夫是当代虞氏大宗正,你来杀我啊,杀啊!”
大宗正?
这就相当于虞氏族长,是剑圣的宗爷。
郑凡马上看向剑圣,问道:
“你不认识?”
因为剑圣也姓虞。
剑圣摇摇头,道:“不认识,虞氏子弟太多,我自幼家境败落,早就入不得宗正府了,自是不认识他的。
不过,想来他应该说的是真的,因为之前晋皇内迁入燕京时,我曾听闻有一群虞氏宗门没有选择陪着晋皇入燕京。”
剑圣说不认识这个老头,郑凡是相信的,因为姓虞的实在是太多了,而剑圣和他弟弟当年家境又很差,名义上是国姓,却和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别,况且当时晋皇的待遇也很差,就一个京畿之地罢了。
且剑圣本人对晋皇本就带着敌意,并不以自己姓虞而自豪,反以为耻,成名后也是不屑去和虞氏的那些人玩儿的。
所以,这个老翁,应该就是拒绝陪着晋皇一起去燕京的少数虞氏贵族之一了吧,放弃了去燕京锦衣玉食富家翁的生活,沦落至此,倒真是硬气,颇有一些宁死不食周粟的意思。
“宗正怎么了,晋国都亡了,虞氏都去燕京了,你在这里扯什么虎皮!”
徐有成怒吼道。
不过,他吼归吼,却没有真的拿刀过去砍,因为他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可能不是那么重要,但如果自己随意处置了,可能会给上头造成麻烦,或者不算麻烦,但就是让上头觉得不高兴,微微皱个眉,对他徐有成而言都是没必要的。
妻女还在恳求,不停地跪下磕头;
但老翁却依旧我行我素,
继续喊道:
“我三晋儿郎,为虎作伥,想当年,三晋骑士的威风,到哪里去了!
要知道你们祖上,可都是跟着晋侯驱逐野人的英雄!”
“如果不是燕人,如果不是靖南侯,如果不是我们平野伯,这里现在还是野人肆虐的牧场呢,你这老不死的哪里还能在这里骂街!”
徐有成反驳道。
不管怎么样,燕人帮晋人驱逐了野人。
不得不说,在见识到野人强大的破坏力以及对地方的恐怖荼毒后,这些晋地出身的兵卒对于燕人的观感确实好了很多。
且这种好感,不仅仅局限在当兵的身上,三晋百姓也是因此长舒一口气。
说白了,燕人和晋人,不像是和野人蛮人那般,有相貌上的区别,除了方言有些区别,不说话的话大家撺掇成一圈,谁能分得清楚到底是哪国人?
也因此,谁能在外寇面前保护自己,往往就能收获好感。
徐有成继续吼道:
“这雪海关,是我等守下来的,现在是听说有一群蛮人要来,但那一日死守雪海关的,以我晋人士卒居多!
你说我们数典忘宗,但我徐有成以及我麾下的这些晋地儿郎,绝不会向野人屈膝,我们的刀上,谁没沾染上野人的血?”
“呵呵,野人是狼,燕人是虎,谁又能比谁好得了多少?”老翁冷哼道。
“你这不识抬举的老东西!”
徐有成直接踹开了抱着自己双腿的老翁妻女,
对自己左右喊道:
“将他们统统给我抓起来,交由伯爵府处置!”
“是!”
“是!”
这时,
坐在郑凡身边的剑圣开口道:
“饶他一命吧。”
剑圣开口说情了。
郑凡站起身。
剑圣清楚,开口向郑凡求情一个说醉话的老翁,这不算什么,因为郑凡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可能对于下面办事的人而言,是如临大敌的大不敬,但对于这位平野伯来讲,就是个乐子。
但他还是开口了,郑凡也马上给面子了。
剑圣清楚,自己每开口提一个要求,都会变成欠郑凡的人情,是要还的。
这位平野伯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都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必要。
郑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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