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低头不敢吭声,一滴泪滑落,将浅绿色的地毯氤氲成墨绿。
身为母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婆母如此不喜三郎呢?
“三娘子伤着哪儿了?”婆母转头踏出院子,丝毫不管跪着的三郎,大嫂忙应道,“刺在腰上,已叫人去请大夫了。”
杨夫人点点头,“你随我去看看,其他人都别杵在这里看热闹了,回去歇着吧。”
崔清与二郎夫妻低头应是,目送两人踏进耳房,才带着丫头浩浩荡荡地离开。
回去路上,三人正好同走一段路,二嫂接过贴身丫鬟的灯笼在前头照亮,挽着崔清的手,让二郎和丫头们离远一点,悄悄对她埋怨道,“好好的七夕节,弄成这幅样子。”
“话说,为何婆母如此讨厌三郎?竟问也不问一声,”崔清也低声回问她。
二嫂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外院的事儿,一般都传不到内院里,更何况不是自己的家事,自然漠不关心。
只不过,据她回忆,婆母从前待三郎并不糟糕,而是在四郎暴毙后突然发生了转变,对此,二嫂也有些疑惑,可惜郡公府盖章定论,李玦乃是因病暴毙,甚至还怀疑是十三娘克死的----当然她没明说,但崔清能猜得到。
“夫人笃信佛教,生此疑惑也是情理之中,”提到这茬,二嫂宽慰道,“毕竟日久见人心。”
崔清暗暗记在心里,李玦一死,杨夫人对三郎的态度一下子掉到谷底,其中肯定有内情,可惜这条线索是二嫂告诉给她的,不能完全相信。
翌日清晨,崔清在后花园二层阁楼里看书,依稀透过直棂窗听到楼下小丫头们经过时的窃窃私语,谈论三郎和三嫂昨夜的冲突,三嫂无生命危险,三郎被郡公依家法罚了十鞭,瞧着伤比三嫂还重,只是几人实在想不通,为何三郎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有点不对,]昨天叶雨时数次翻阅当时的录像,总算发现一个小蹊跷,[你从大嫂院子里出来到丫头来报,隔了十分零五秒,你从自己的位置快步走到三郎院子,要十分二十秒,大嫂和三嫂隔着一个主院两个跨院,从距离上算,至少九分钟。所以问题来了……]
崔清已被他这一连串数字弄得头晕,好不容易才理顺为一个三角形,便看到叶雨时的弹幕随后飘过,[三郎走到自己院子,九分钟,刺伤后丫头来报,她一路小跑,没有粗喘气,就算她五分钟,而当时你才走出大嫂院子十分钟,有四分钟的时间,去哪了?]
“你的意思是……”崔清手持书卷,勉强将他的话理顺,“他们在回院子的时候就争执起来了?”
[想想血迹,]陆帆玄出现提醒道,[血迹落在三郎院子的主屋厅堂里,说明他们是到了院子才爆发冲突,就算真如丫头所说,三郎要杀三娘,三娘也不会呆呆站着任他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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